「辮子呢?」
「扎死了。」
聽?出他是明?知?故問,姜元妙愈發沒好氣。
祁熠卻笑了,朝她伸出手。
姜元妙莫名:「幹嘛?」
「不是想扎辮子?」他勾勾手指,「頭繩。」
姜元妙一臉懷疑:「你還會這個?」
雖然她是手殘,但她好歹還有頭髮可以練。他一個不需要扎頭髮的男生,怎麼會這種?事情?
祁熠也沒說會不會,只是問:「你要不要?」
「要要要!」
對他的信任已經成了習慣,姜元妙也管不了這麼多,趕緊推著他往她臥室走。
她拉開梳妝檯的抽屜,一抽屜各式各樣的頭繩和髮夾。
雖然剪了短髮,雖然手殘,但她有一顆把頭髮編的漂漂亮亮的愛美心,路過飾品店總要進去看看,出來的時候絕對不會空手。
姜元妙乖巧坐到椅子上,雙手做了個恭敬的「請」的手勢:「隨便挑隨便用。」
祁熠也沒客氣,拿起桌上的梳子,站到她身後,先給她梳頭髮。
他人高腿長,站在她身後給她梳頭時,需要低著頭,並不怎麼方便。
姜元妙雙手捧著鏡子,從鏡子裡看他,邊熱情地問:「你要不要搬個椅子坐著?或者我?站著?我?這有教程,你要不要先看看教程?」
「不用。」
他拒絕得乾脆,另只手搭在她頭頂,固定她左右亂動的腦袋:「乖乖坐好,別亂動。」
姜元妙立刻一動不動端正坐好,從捧著的鏡子裡看他的動作?。
少年的手指從她的發間穿過,細緻且靈活地給她扎辮子。
他手指很長,指骨的線條帶著利落的力量感,落在她頭上的力度卻很輕柔。撩起垂落到她臉頰的頭髮時,指尖偶爾蹭過她頰側,柔軟,微涼。
這感覺陌生又熟悉。
姜元妙不只自己?很久沒扎過頭髮,也已經很久沒讓別人給她扎過頭髮。
她小時候每天早上最開心的事,就是抱著鏡子乖乖坐到小板凳上,等?媽媽來給自己?編個好看的辮子,漂漂亮亮地去上學。
媽媽的手總是很靈巧,也很溫柔,從來不會扯到她的頭髮弄疼她。
後來,媽媽去世,姜元妙就把扎頭髮用的小板凳收回柜子里,也不再?留長髮。
她收回思緒,調整鏡子角度,視線從少年修長的手指,移到他臉上。
祁熠一旦開始做什?麼事,就會很專注。
就像此刻,他低垂著眉眼,薄唇微勾,心思完完全全地在給她編的辮子上。
他平時總是面癱著臉,認真的時候更是面無表情,此時此刻,神情卻很柔和,唇角淺淺笑弧。
仿佛……
很溫柔。
姜元妙無法從他臉上移開視線。
鬼使神差地,偏偏在這時候,耳畔回想起徐綿綿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