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也是温飞浔的真实情况,可为什么在听见他这句话后,温飞浔的脸色却迅变得苍白了。
“说得真好听啊江遇,我他妈就是你的炮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温飞浔用力捏着他的胳膊,眼底泛着血色的风暴:“但我不信。”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相信。”
他和江遇面对面对峙着,不远处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温总?”
江遇听出了闵真的声音,垂眸闭上了眼睛。
那边的唐韵瞳还跟门神似的杵在那儿,这边就又来了一个,温飞浔暗啐一声脏话,手上力道不减,侧头看过去,看到一个稍矮的身影,眉眼神态有些奇怪的熟悉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温飞浔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耐烦地开口:“你他妈谁啊?”
第35章
“你他妈谁啊?”
江遇眼睫微颤,脑子里像是突然间炸开了一道白光,嗡嗡作响。
他睁眼的时候也还有些恍惚,要说他以前没有预想过一丁点温飞浔跟他‘心上人’见面时的场景,那绝对是口是心非,可现在这神展开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属于他的‘意料之外’了。
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棒槌狠狠敲到了脑门儿上。
更何况,之前他已经看见过岳光开着温飞浔的车去接过闵真的,就算那时候温飞浔人真的在国外,出国之前应该也已经和闵真重逢见过了才是,怎么可能问得出这么一句话?
他怔忪地看着温飞浔,整个人都在懵,仿佛这一年里他真就切切实实地做了一场‘黄粱梦’。
在场的四个人,有三个人的脸色都一个赛一个的难看苍白,唐韵瞳双手插兜,眯着眼睛看着这边的闹剧,目光落在江遇茫然错乱的表情上,微微蹙起眉头,有些想靠近过去听听他们到底在争执些什么,但想了想江遇的个性,还是作罢,站在了原地。
以他对这些日子对江遇的观察,这个人表面看着好相处,但实际上心防很厚,也难以被触动,你越想要知道他不愿公之于众的事情、越想要靠近,他反而会退得越远。
而另一边,闵真完全没想到温飞浔会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张小脸白得跟纸似的,眼眸低垂,身体还随着温飞浔充满不耐的声音抖了两抖,整个人看着脆弱又单薄。
“我是……闵真。”
闵真?温飞浔看了眼江遇,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时间其实并不太久远,他刚才在气头上,一时没有认出来,但现在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他便隐约地想起来一些事了。
一年多以前,他在飞机上偶然间看了一部江遇的电影,正巧是得奖的那一部文艺片。
虽然电影内容平铺直叙,可里面主角的演绎带给了他最直接、最原始的冲击力。
尽管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但他在之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只是在看到电影里的那个男人时,心里莫名的悸动却清晰得让他难以忽略。
更巧的是,在万米高空上历经了一次隐秘又突然的怦然心动后,下了飞机,从机场出来时,他竟然看到了主角本人。
那时候江遇的状态似乎没有电影上好,眉宇间透着疲惫和疏离,却依旧将他的目光牢牢攥住。
透过车窗玻璃,外面的一切都是灰黑的,但他仿佛不由自主地就在心里给江遇勾勒出了色彩,成为那个小窗户外唯一鲜活灵动的人。
车子很快开走,但心里那颗种子却埋得很牢。
那几天他时常出神,那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刻意地不去了解关于江遇的消息,但由此而生的一种神秘感又仿佛在一直吊着他的心,像个爪子在不停挠着他。
潘洱那会儿找他玩,聊天的时候,说周围几个朋友都找了娱乐圈的小明星逗乐子,玩得很开。
那语气轻佻得很,他听着不太舒服,没有接话,潘洱一向机灵,看出他的不对劲,使劲追问他是不是看上了谁,能铁树开花,想开荤了。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因为他自己都没想清楚。
后来,潘洱一个时尚圈里的朋友混上了某杂志副主编的位子,邀人去他办的私人聚会里玩,潘洱闲着无聊,把温飞浔也给拉上了。
他就是在那里遇到闵真的。
彼时的闵真看着比现在还稚嫩一些,很安静的样子,但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却在微微亮,仿佛憧憬着什么。
说实话温飞浔是愣了一瞬的,这个人说不清什么地方跟江遇挺像,不知道是神态还是举手投足,似乎都有点像,但又似乎少了一点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味道,一些动作做得比较局促,他觉得看着古怪得很,总像在看一副赶工出来的赝品画。
他盯了良久,闵真也频频地往他这边看,潘洱他们见着点端倪,就跟现了大6似的,咋咋呼呼地开始起哄,还凑过来邪笑着问他看上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温飞浔嫌恶地推开潘洱的脸,说了一句“你笑得太恶心了”,没有把后一句否认的话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看着周围人群噪杂、灯红酒绿,就不太想把心里那丝隐晦和神秘的东西暴露在这些调侃的目光下了。
他那会儿对于那丝情绪还处于一个懵懂迷茫的状态,只是潜意识里去隐藏,似乎本能地怕它摊开得太快,会一不小心就破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