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巡邏」之事無法解釋,出出進進會被鄰居看見。修魚靖於是說那天下午他們分頭逛街去了。
「去哪逛?買了什麼東西?有□□嗎?吃飯有收據嗎?」
「我們窮人哪敢亂花錢?就是走走、看看、散散步。」修魚靖道。
「走走?看看?」警官窮追不捨,「都碰到誰了?跟誰打過招呼了?」
「我們都是外地人,剛來這裡打工,除了老鄉和抓蚯蚓的工友,誰也不認識。」修魚稷說。
警察聽得出大家的語氣十分防範,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嗯了一聲:「那就先聊到這裡。謝謝你們。過幾天我們可能會派人過來收集一下指紋、血樣和dna,希望大家儘量配合,掃清一下自己的嫌疑也是好的。」老警察站起身,交給他們一張名片,「如果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請給我打電話。」
說罷告辭去敲隔壁的門調查去了。
四人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只是最初步盤查,一家家了解情況。這一帶人口密集、商鋪眾多、住著大量的外地民工,一趟查下來也需要好幾天時間。
修魚稷關上門坐下來,看著窗外,沉默了一下,說:「前天下午我和晚荻都在方大師的工作室里談生意。結束後他請我們吃飯一直到七點,所以我整個下午都不在家。你們呢?」
「我和三叔分頭巡邏,我去東城,晚上八點到家,三叔已經回來了,我們休息了一下就去挖蚯蚓了。」方雷盛道。
「三叔您呢?下午在哪?」
修魚峰一直在嚼口裡的茶葉,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三叔?」修魚稷又問了一遍。
他「噗」地一下將茶葉吐到杯子裡,「餓了,在自己的地盤狩獵,不行嗎?」
這麼大的c城,一天死幾個人、發生個把命案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屍體身上有「野狗」的咬傷。在座的都在能猜到要麼是狼族乾的,要麼是狐族乾的。沒想到三叔這麼快就承認了,修魚稷怔在當場,胸口起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三叔白眼一翻,輕描淡寫又說:「等你父親的人馬一到,這城市早晚都是我們的。人也好,狐也好,要麼被我們吃掉,要麼搬出去,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再說——」
話未說完,唐晚荻騰地一下站起來,拾起隨身包道,「天晚了,我要回家了,修魚稷,你送我一下。」說罷大步走出門外。
一路上唐晚荻一言不發,修魚稷緊隨其後,沒有問,也沒有解釋。
他跟著她來到一家咖啡廳,找了個露天偏僻的位置坐下。唐晚荻在手機上操作了幾分鐘,將自己的銀。行卡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然後點起了一隻煙。
「這是你們在c城的全部存款,我提走了十六萬到我的另一個帳戶。其中十五萬是我的代理費,一萬是我替你們墊的錢。你說額外再給我的那些錢,三叔有意見,我不要了。這張卡你先留著用,密碼你也知道,手機留給你,操作什麼的你也差不多會了。」她猛吸一口煙,吐出一團白色的煙霧,「修魚稷,從現在開始,我辭職,不再是你的代理了。」
說話時她舉著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
「晚荻——」
「我知道你們不是人,但我待你們如同胞,沒有半分歧視。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你們真的不是人。你們吃人!你們濫殺無辜!修魚稷我跟你把話撂在這,如果你三叔說的都是真的,你父親要帶人馬到c城大肆屠殺,我立即去報案,讓警察把你們全部抓起來!」她壓低嗓門,但字字有聲。
他急忙握住她的手:「南下之前,我跟三叔和妹夫都交待過不許傷人。你先別急著辭職,我馬上處理這件事,給你一個交待。」
「你不需要給我交待,死的又不是我。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沒了,人家也是爹生娘養的!」她氣得直跺腳,「你三叔怎麼就下得了手?真把這裡當你們的後廚了是吧?」
「晚荻,你應當知道我跟三叔不是一類人。」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冷靜,「不錯,我父親是帶著不少人,但目前還在北邊打仗,一時半會兒過不來。這是其一。其二,他不了解c城,更不了解人類,我會向他解釋這邊的情況,說服他訂立規章,與人類和平共處……」
「能少說這些空話嗎?你一個三叔都對付不了,還能對付你爸?」她喝下一大口咖啡,企圖平靜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我唐晚荻才不想跟你們扯在一起呢。把一群殺人犯引進c城,這個千古罪人的惡名我可擔當不了。」
「你們有飛機、大炮、原。子彈……」他安靜地看著她,「我們狼族只是一群未開化的野獸。這城市有幾百萬人,我們只有幾百個,真要拼起來也肯定是輸啊。」
「你打算怎麼辦?三叔的殺戒已經開了。」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有了第一次就不難有第二次。」
「一次就夠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他淡淡地道,「我今晚就去解決。」
唐晚荻點了點菸灰,向他斜睨:「解決,是什麼意思?」
他將銀。行卡和手機塞到她手中:「你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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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北山兄弟,賀蘭觿用一把榔頭和一把扳手修好了臥室里的鐵床。皮皮坐在沙發上,一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一面看著祭司大人扛走了沾著狗血的床墊,又從另一間屋子裡搬來了一個的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