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錯人了。沒事的話我掛了。」對方很客氣,但也十分疏遠。
「等等!」皮皮迅地報了自己的手機號,「請你代話給祭司大人,如果他還記得銀杏樹上的泛泛,就給我回個電話——」
話音剛落,那邊掛了。
關於泛泛的故事,皮皮只跟賀蘭觿一個人說過,南嶽狐族無人知曉。只要把話傳到,賀蘭觿肯定知道是皮皮有事找他。但這明鷸是什麼級別的老闆,能不能跟賀蘭觿直接說話,卻很難說。皮皮這麼做也是碰碰運氣。
果然,足足等了一下午,皮皮的手機安靜得就像洞房花燭里坐著的娘。
皮皮沮喪地吃了晚飯,洗了澡,早早地鑽進被子打開電視,胡亂地看了兩集「射鵰英雄傳」,半天不能入睡。
即將來臨的事情令她萬分焦慮。無人指導、無人傾訴、無人商量、無人安慰……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應付。
只有一件事十分確定:千方百計保住孩子。
賀蘭觿可以走,狐族可以消失,孩子不能死。
不知是著急、是失落還是荷爾蒙分泌異常,皮皮心緒煩躁,抱著枕頭低聲哭了起來,整整兩個小時,將一條枕巾全部哭濕了。
她在哭泣中模模糊糊地睡了,到了夜半,手機忽響,在寂靜的臥室中顯得格外刺耳。
皮皮翻身坐起,找到手機,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連忙按鍵接聽。
耳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皮皮,你好嗎?」
是賀蘭。
已經三個月不見了,不知為何,皮皮寧願天天跟他在一起被他吊著打,也勝過不理不睬。瞬時間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她擦了擦臉,掩飾著自己的哭腔:「挺好的。」
「有事找我?」
皮皮「嗯」了一聲,沒下文了。過了一會兒,方道:「這幾天遇到兩個狐族的人,不知道底細,不大敢跟他們接觸。想先向你打聽一下。」
「是誰?」
「一個叫永野,昆凌族的。就是那天在餐廳里給你送牡丹花的那位。」
「嗯。還有呢?」
「另一個叫花青旗,看樣子跟你挺熟。」
電話那邊,祭司大人沉默了幾秒,道:「永野這人我聽說過,修煉的年限不高,我沒打過交道;花青旗,你不要理睬她。」
「可是——她現在住在閒庭街你的老宅……」
那邊的語氣明顯不悅:「誰讓她搬進來的?你嗎?」
「她說是你同意的。」
「沒這回事。」
「那我……怎麼辦?」
「你明天去找她,跟她說,搬出去。」
對待女人,祭司大人還很少這麼粗暴沒禮貌,皮皮嚇了一跳:「就這麼直說啊?」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