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荻,」修魚稷淡淡一笑,「我來找你,就是來告訴你我是誰的。」
「請說。」唐晚荻抬了抬手,指間的煙霧盪了盪,有一縷飄進他的鼻尖,他咳嗽了一下,感覺比狼煙還要嗆人。
「要來一根嗎?」她掏出煙盒。
「謝謝,不會。」
她將手裡的菸頭扔了,從煙盒裡又抽出一支,點燃後猛吸了一口:「說吧,你是誰?」
「你不應當向我兜售人壽保險。」
「呃?」
「第一,我不是人;第二,我相當長壽。」
她舉著煙,整隻手臂向後晃著,覺得這是個玩笑。眼前驀地一晃,草地上不知從哪跑來一隻白狗,個頭不小,有半人多高。唐晚荻夾煙的手微微地抖了抖。她看了看狗,又看了看身邊消失的人影。
那狗徑直走到她面前,安靜地看著她,一雙黝黑的眸子似乎有話要說。
唐晚荻眯起眼睛,對著狗吐了一串煙圈,那狗似乎不喜歡煙的氣味,向後退了兩步。圍著她走了一圈後消失了。
她的心跳得厲害,只覺一陣毛骨悚然,但她掩飾了自己的恐懼。
身邊響起了修魚稷的輕笑,他依然坐在她的身邊,好像從未離開。
「臥槽,修魚稷!我討厭狗。」
「是狼。」
「狼和狗是一家的好麼。」
「當我第一次看見狗時,簡直不敢相信它是我們的同類。」
「……」
「選擇這麼恥辱的生存方式,」修魚稷搖頭嘆所氣,「它們是怎麼想的?」
唐晚荻忍不住笑了,笑得很大聲,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所以,你一點不害怕?」修魚稷看著她。
「害怕。只是我見過的禽獸也不算少,雖然都披著人皮。」
「我已正式地介紹了自己,晚荻,」修魚稷說,「我們之間最大的秘密已經沒了。合同的事,就算了吧。」
唐晚荻看著他,固執地搖頭。
「不是故意為難你。」他解釋,「我不識字,看不懂你的合同,也不知道怎麼簽名。」
「這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她掐掉菸頭,扔到地上,用鞋子踩了踩,「沒有簽字的合同,我什麼也不做。你的手指算是白切了。請你們明天離開我的房間,就當我們從不認識。」
她站起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嗨。」他叫住她,「給我三天時間,我去找個人,讓她幫我看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