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开了窍,抢女人抢到他头上来了。
司南絮将许婉柔拽进一间空厢房,把她狠狠甩到床榻上。
许婉柔稳住凌乱的气息,妖娆抬眸嘲笑道:“讨厌,笨手笨脚的,你急什么嘛。”
司南絮周身散出肃杀之气,恨不能将她亲手凌迟:“许婉柔,你这个无耻贱人!冒充初月欺骗我的感情,借床笫之事窃取我……”
司南絮暴戾的眼神如视仇敌,那句话却叫他难以启齿。
许婉柔悠然起身,身姿婀娜地走到他面前,细白指尖搭上他肩头轻声娇笑:“怎么,说不出口啊?你两辈子的元阳都被我炼化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
司南絮掌风疾如闪电,许婉柔似有灵通轻盈躲开,脸上的笑容随之消散,眼底寒意入骨。
“司南絮,你这辈子都伤不了我,但我若死了,你必不得善终!记住了,你敢动吉祥或裴砚舟一根头,我就要你的命!”
司南絮颓丧地低下头,久久注视着落空的掌心:“果然如此,你自损玉髓与我命脉相连。除非你我自相残杀,终生无解。”
他前世未圆的美梦,今生也无缘再续。
“贱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拆散我和初月?”司南絮恨红了眼,一手扼住许婉柔喉咙将她抵在窗台,“你已经没有灵力护体,只要我松开手,你就将摔得粉身碎骨。”
夜幕下她娇靥玉润莹白,夜风裹挟着她如水青丝,像蜿蜒水藻缠住他手背,欲将他也拽进地狱共赴黄泉。
许婉柔笑得有恃无恐:“司南絮,你最好说到做到,从此这世间少了一对祸害,皆大欢喜。”
她迫不及待的喜悦渗入他心底,两人之间甚至有了共感。
司南絮不怀疑她想以死解脱,但他不甘心啊!就算注定将失去初月,他也无法看着她与裴砚舟出双入对。
“许婉柔,你逃不掉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司南絮抛下这句话扬长而去,许婉柔捂住喉咙轻咳两声,咳到眼里泛出泪花。
她想到初月曾被囚于金丝笼中,摇轻笑:“至少这一世,有我替初月受过。”
吉祥对比指纹没进展,魏平排查户籍已有了新现。
永乐坊长柳巷有户余姓人家,半个月前为失散的女儿补办户籍。但户主声称女儿在岭北老家,没有指名收养慈济堂孤女。
“大人,属下也去慈济堂问过,慈小茜的父亲没来找过她,这可能又是一起谣传。”
裴砚舟接过衙署文书看了眼,文中只字未提慈济堂,但他认得这位户主。
“余枢,崇天书院堂长。”裴砚舟额角惶然狂跳,又想起被他刻意忽视的细枝末节。
魏平看他脸色有变,纳闷道:“余堂长好像还没成家吧,哪来失散多年的女儿啊?”
裴砚舟疲惫地合上眼,查案多年,他从未有过想逃避的念头,此刻却感到难以名状的挫败与无力。
许久,他攥紧那份文书哑声轻叹:“魏平,叫小祥子过来,随本官去一趟余家。”
裴砚舟在长柳巷下了马车,步履沉重走向那间瓦屋小院。
魏平察觉到大人有心事,候在巷口没跟进去,不停给吉祥使眼色催促她陪着大人。
吉祥不耐撇嘴:“真拿你们没办法,离了本座都查不下去案子,非要我放下手头差事……”
她还没完牢骚,眼瞅裴砚舟在院外停下来,手足无措似乎有些紧张。
嘿,猫不抓耗子了,难得一见。
吉祥还不清楚那户人家是谁,看到院门从里面打开,有位女夫子笑容和善走出来。
她身边那位斯文老先生不是旁人,正是崇天书院的堂长,裴砚舟的启蒙恩师。
“堂长,多谢您捐出的这箱书籍,都是我找遍燕安城没找到的圣人传记。您也知道的,最近学生们无心读书,应该谨记圣人艰苦求学的教诲。”
余枢客气笑道:“名门小姐大多娇惯,有所感悟就好,倒也不必提倡艰苦。”
女夫子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余枢送她到门外,拱手告辞。
裴砚舟站在对面沉思片刻,等余枢转身走进院子,快步上前叫声“堂长”。
余枢看到他喜出望外:“是承谦啊,你从这儿路过还是专程来看我的?”
“学生来永安坊办些差事,叨扰堂长还请您莫见怪。”
“瞧你说的,家里就我一个人闲着无聊,要不是明德学堂的夫子有事相托,我都懒得回来。”
余枢认出吉祥朝她招手,“姑娘快进屋坐会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吉祥搭眼看到他手背上那道血痕,伤口尖锐像渔线划伤的,不会吧,他就是杀害唐震的凶手?
“哦,不坐了,我们大人回去还有要紧事呢。”她站在余枢跟前比身高,好像比唐震矮一些。
裴砚舟笑着岔开话题:“年关将至,堂长可要回老家过年吗,学生记得堂长不是燕安人吧?”
余枢感叹道:“我老家是岭北蒲州的,家里都没人了,回去也就是上个坟,还不如留在书院陪山长守岁。”
裴砚舟如鲠在喉,扬手示意吉祥先走:“这些年多亏堂长照顾山长,对了,最近学生结识一位杏林高手,改日请他去书院为山长医治眼疾可好?”
“好啊,承谦你真是有心了。”余枢感激地连声道谢,送他走出巷子,“不过我刚给山长抓了半个月的药,不急一时,等服完药看看疗效再说吧。”
裴砚舟恭敬有礼送别堂长,走到魏平身边沉声吩咐:“查封余枢捐给学堂的那箱书籍,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话什么意思,余堂长杀害唐震的证据就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