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让婉玉和大勇啥都不要干,先好好领着小朵儿,熟悉熟悉环境,千万别哭闹不止,让人心疼又无法。
俩人得到妈妈的“旨意”,全心全意领着小朵。尤其是婉玉,这简直不是个事儿,何况小朵儿还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勇和她做一会儿游戏,累了,婉玉给她讲了几个故事,什么白雪公主啊,勇敢的小花猫啊,听的小朵儿瞪大眼睛,不转眼珠地看着婉玉,饿了,店里还有好多种零食。
一个上午,小朵儿跟着婉玉和大勇,有吃有喝有玩,只喊了两次妈妈,被婉玉一哄,转移了注意力,又忘了。简直有点儿“乐不思蜀”。妈妈看见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孩子比较好带,要是不停地“哇哇”哭,可该咋办,她家里那种情况,又无法送她去找妈妈。
直到晚上要睡觉时,小朵儿开始了小孩子的认床模式,死活不愿意上床,非要等妈妈。婉玉哄了她好长时间,她仍说要妈妈,她潜意识里还是缺少安全感。婉玉不像老人一样吓唬她,而是抱着她,温和地说:“小朵儿知不知道爸爸怎么啦?”
“爸爸流血,疼。”小朵儿奶声奶气地回答,眼睛里一闪而过,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闭上小嘴,不说话了。
“小朵儿真是个好孩子,爸爸腿流血了,很疼,医生要给他治病,就他一个人在医院里,没法吃饭,不吃饭肚肚饿不饿?”小朵儿点点头。
“所以,妈妈怕他饿,怕他害怕,在医院陪陪他。等过几天爸爸的腿好了,他们就回来了。你在家里跟着姐姐好不好?”
“我找妈妈。”小孩子不讲道理,只说找妈妈。
“爸爸病了,妈妈多难受。要是再听见小朵儿哭,妈妈更心疼。小朵儿要是不哭,爸爸妈妈会觉得小朵儿长大了,会高兴的。一高兴,没准爸爸的病很快好了。也许,明天早上一睁眼,妈妈就回来了。”
看着三岁的小朵儿不说话,婉玉心疼地抱着她,娜娜姐温柔地帮她洗脸洗脚。妈妈想抱她去自己屋里,小朵儿不肯,搂着婉玉的脖子不撒手。
娜娜伸手要抱小朵儿,她仍不撒手。娜娜笑着说:“婉玉,等下你开学了,把小朵儿带学校吧,没准还能引来记者,写一篇文章把你登报纸上,叫……《高中生李婉玉,带着妹妹来上学》,你一下子就全国出名了。”
婉玉抱着小朵儿,给她脱了衣服,把她哄进被窝里,一边轻轻捏捏小朵儿的脸蛋,一边笑着和娜娜姐说:“我就是喜欢小朵朵。你这样说,我一定带着小朵朵去学校。不为别的,全国出名太难得了。是不是啊,小朵妹妹?咱俩去上学吧?咱俩都是名人啦!”
小朵儿好似懂了妈妈无法回来,只得跟着姐姐。她喜欢上学,妈妈说过上学好。于是郑重地点头,伸出小手指着婉玉:“像姐姐,考大学。”婉玉细心地把她的小手轻轻放进被窝里,“那咱俩说定了,等开学姐姐带你上学去。现在得好好睡觉。”哄好小朵儿,婉玉也开始洗漱,天冷,还是被窝舒服,她准备睡觉。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么晚了谁还不睡觉,这会儿来串门。娜娜汲拉着鞋,几步跑下楼,嘴里喊着:“来啦!谁呀?”
“大舅妈?”厚厚的衣服下,大舅妈的肚子已经隐隐显出来,“快进来。”
“婶子,大舅妈来了。”娜娜转头向楼上高声喊。
“娜娜,你睡觉去吧。我找我姐有几句话。”大舅妈神色慌张、憔悴,面对娜娜极不自然。
妈妈下来了,娜娜上来,奇怪地说:“大舅妈今天看起来不一样,好像哭过了。”
“哭过了?”婉玉也奇怪,大舅妈是个坚强的,没有听说姥姥家有什么事,怎么会哭?想八卦地躲在楼梯上偷偷听一听,想想算了,明天没准就知道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妈妈上楼来,拿着厚围巾,来到婉玉她们的房间,对婉玉和娜娜说:“你们先睡,我去送大舅妈回家,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婶子,我给你做伴吧。”娜娜懂事地从被窝里坐起身。
“不用,没有几步路,我拿着手电筒,你们睡觉吧。”
听见铁门轻轻地“咣咣”声,妈妈和大舅妈一路走了。
小朵儿很快睡熟了,娜娜姐翻一会儿也睡着了,婉玉思来想去:大舅妈到底怎么啦?没有头绪。门一直都没有响,妈妈没有回来。想着想着,不知道啥时候睡着了。
感觉睡了很久,听见铁质大门隐隐约约响了,接着听见了妈妈熟悉的咳嗽声。婉玉没有说话,太晚了,妈妈还要早起,有什么事明天问一样的。
刚刚吃过早饭,姥姥就来了。婉玉和大勇看见姥姥,都很开心,但姥姥今天却无心和她亲亲外孙们亲热,也不像往常一样对她俩问东问西,和妈妈一起去了后院。婉玉猜想,要不是姥姥腿脚不利索,估计俩人上楼了。看来真有事情了。
妈妈看见娜娜正在烤房里忙活,“娜娜,你出去一会儿。”
“哎,婶子你看着点儿表,十分钟后这一炉子该停了。”娜娜给姥姥搬了一张凳子,掩上门出来了。
看见婉玉询问的眼神,她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看来是大事,婉玉蹑手蹑脚走到烘烤房门口,偷听!
“这个孩子他就是还挨打。”这是姥姥气呼呼的声音。
“是真的吗?又没有凭据,别冤枉了他。”妈妈底气不足,“再说,他又不是三岁两岁,都快俩孩子了。”
“他要知道自己有俩孩子,咋会和哪个破鞋搞到一起?”
哎呀,这可是个大瓜。偷听真是收获不小。
“都怨我,知道她是那样的人,没有提醒春生,让做完满意哥家的柜子,拒了她家的活儿。”妈妈愧疚地说。
啊?难道还是自己老家的?
“你天天在集上忙,哪里想的那么清楚?再说,这种事你情我愿的,难不成那女的还堵住门,摁住他?”
“娘,小点声。”妈妈小声劝说姥姥压压怒气。
她耐心地劝说:“秀玲的有身子的人了,咱又没有亲眼见过,可不敢乱说。秀玲现在只是猜的,咱们把事儿说成真的,让她知道了再受不了,可不敢伤着孩子了。”妈妈的话让姥姥立马停住了,只听见她长叹一声:“唉!”
婉玉虽然看不见,也知道姥姥憋屈成啥样了,大舅怎么和这么个人扯上了关系,这叫办的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