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照耀下,原本就干裂的炸开了的土地,缝隙更大了。
不远处一家茅草房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有大人的,有小孩的,男的女的好不热闹。
虚掩着的茅草房门口,断断续续的有三两个路人路过,她们好奇的向门内望去。
村口处走来一个身材高大,面部晒得有些许红的男子。
虽然穿着布满布丁的麻布衣服,但遮不住他帅气的脸庞,以及脸上洋溢的喜悦。
门外看热闹的许婆子,脸上噙着笑走上去拦住谢老四:“老四啊,你媳妇可是要生了?”
谢老四连忙一个旋转,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许婶,我不和你唠了,我急着回去看我的娘子和还没出世的小宝贝呢,等孩子生了,办洗三,到时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不等话落,人已经进门了。
旁边好几个看热闹的还在窃窃私语“还办洗三,连续两个月没下雨,河都干了,都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另一个妇人眼睛一撇“你管人家咋办,能叫你吃两口,你就该感恩了,还说三道四,行了,都散了吧,大中午的这也热的慌。”
说完转身离开,向村口那家走去,周围的人不一会儿也散了个干净。
院子里,谢老四赶紧跑向房门口,走上台阶,院子里侄儿侄女在追逐打闹,大嫂边编着板鞋,边看着孩子们,他娘在房门口来回走着。
谢老四和他娘和嫂子打了个招呼。
走上台阶到门口,准备就推门进去,手都已经放到门上了。
他娘蔡婆子冲上前,一巴掌拍到谢老四手上去,“去,一边去,你个大男人进去干啥,还莫得让你媳妇儿分了心,里面隔壁村的刘产婆在呢。”
谢老四不敢违抗他娘的命令,委委屈屈的对着门里说:“媳妇儿,别怕啊,我就在门外陪着你。”
然后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他娘子的声音。
门里,房间很小,也就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洗脸盆架子,窗户下放着一张桌子几乎也没剩多大的空地了。
床上一个皮肤蜡黄的妇人,也就2o来岁,满头大汗,牙关紧咬,床尾一个佝偻的老妇人,看了看小妇人身下。
“芸娘,再加把劲,已经看到头了,马上就生出来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芸娘想着肚子里的宝贝,手捏着床单微微起身使着劲。
终于感觉有东西流出了身体,瞬间就躺了下去。
刘产婆手脚麻利的抱起小婴儿,看向芸娘,脸色纠结的说到“是个小女娃”。
芸娘听了却笑得很温柔,“不管男娃女娃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都一样的。”
看着孩子没哭,刘产婆巴掌一下拍在了婴儿的屁股上。
小婴儿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哄了几下,转身去把孩子清洗干净,用床头早准备好的小薄被子包了起来,放在芸娘旁。
帮芸娘简单收拾了下,看着娘俩睡着了,轻手轻脚走向门口打开门轻轻关上。
“恭喜蔡妹子,你家添了个大胖闺女唉,现在娘俩都睡着了。你们等会儿煮点吃的给芸娘补补,她可是累坏了。”
说完心里腹诽“是个女娃,我的喜钱怕是没有多少。”
表面不显,充满褶子的老脸上,一脸喜气。
门外两人一听“他(她)的闺女(乖孙女)终于生出来了,谢天谢地。”
谢老四连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拿出五十文递给刘产婆,刘产婆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心到“原本以为有个二十文就不错了,哪成想还多出三十文,十里八乡生个闺女给个二十文都算多的了,哪像谢家这么大方。”
蔡婆子快步去厨房给四儿媳端一碗红糖鸡蛋,顺便也给刘婆子一碗红糖水。
哪曾想刘婆子拿到钱,知道现在日子不好过连忙推脱掉红糖书,现在红糖水可是稀罕物,然后告辞,飞快的走出了院子。
蔡婆子走过去把糖水递给老大媳妇,“你拿着给几个孩子分分”。
几个孩子一听有糖水也不追着打闹了,凑到娘亲(大伯娘)跟前去了。
蔡婆子端着鸡蛋进屋看到芸娘睡的沉,放弃了叫醒她的念头,看着老四傻傻的看着孩子,一脸傻笑,那样子嫌弃的不行。
随即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低声说道:“瞧你那傻样,去把鸡蛋放锅里温着,等你媳妇儿醒了再吃,然后去村口看看你爹他们回来没有,别在这把我乖孙女吵醒了。”
谢老四一脸不舍的走了出去,蔡婆子自己轻轻的走过去,看着乖孙女那白嫩嫩的脸蛋,果然是是小福星,那老和尚果然没说错。
想用手摸摸孙女儿的脸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怕是会把小孙女的小脸蛋刮破了,也不敢在摸了,看了一会就关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