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毒,以后在江底宝船上拿最贵的宝物,交给我,”良而吉面带狠戾地说道。三个人又叽里呱啦一通,桑珠转到前屋把叶小焕也提了过来,焕儿进了屋,满面惊恐地看着一切,口不能言,美丽的眼睛盯着巽儿流出了晶莹的泪珠儿,巽儿见他们抓了姐姐,不住地破口斥骂。
只见多吉在皮袍里又摸出一乳白瓷小瓶来,倒出三颗绿油油的丹丸,往根叔、老江头嘴里各塞了一颗,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你们三人,不能外传,归魂丹和七尾彩凤蝶会要命的,”良而吉恶狠狠地环视一下三人说。然后,看了一下叶巽取来的安西大将军佩剑,“宝剑不错呀,”说完招呼桑珠和多吉二人,取了宝剑扬长而去。
待到两炷香过后,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已经穿过木窗,照进巽儿的脸上,巽儿活动了一下手脚,被点住的穴道已经自解,浑身发麻,又等了片刻,连小焕也能活动自如了。
小焕得知巽儿三人中了剧毒后,顿时如遇晴天霹雳,眼中含泪,呆呆地不知所措,“姐姐,快去请郑先生来救我们,不可大作声张,就说我们中了七尾彩凤蝶血毒和回魂丹毒,”巽儿因素尚未发作,尚能保持镇静,小焕听了,只能飞速奔向江边船上,找当值的墨家弟子快向巨子报信。
今天,马三大锅头带着三十人腾越马队从昌都藏区出发,驮着数千斤麝香、虫草、天珠等货物,抛妻别子,一路爬山越岭,克服高原酷寒,暴雪狂风,历尽艰难险阻,穿行在悬崖峭壁和高山峡谷之间。
行船走马三分命,见惯星辰待日升;每日落暮前他们埋好罗锅烧饭,卸完驮子,搭好帐篷;天色未明就打野开亮出发,铓锣一路,马铃声一路,奔波到中午,下了驮,先喂马匹牲口,再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如此经过三十多天的一路风餐露宿,饱尝劫难艰辛,终于经甘孜、康定、成都一路转到重庆的嘉陵江朝天门码头。
();() 再换走水路到沙市、汉口、江宁或南下广州。原定这批货物要装船发到汉口的,可因这批药材有青海灾区救急的板蓝根、金银花等药材,所以巨子亲临朝天门码头,验下这批药材的品质。故此马帮的马三大锅头顾不得喘息,就陪着巨子郑逸来到码头,拆包查验。
这批药材产自高原藏区,品质上乘,郑逸让李玉把货物让青海马帮驼队,转送青海达卡、达日一线,恰巧见到了求救的小焕,连忙让马三带手下的五名精干马帮弟子一起跟着赶往坡上。
进了豆腐坊后院,马三随着走进房间,只见破败的砖房内坐着三个人,目光落到根叔身上时,他的头蒙了一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许掌柜,你咋在这儿?”他直接叫喊了出来。
根叔定睛一看,也不由得惊叫起来,“你不是马三兄弟吗?”根叔也没有想到会在他乡遇到故人。
“马三大锅头,你们以前认识,根叔是你以前的掌柜,”郑逸不由得十分惊奇。
“郑先生,说来话长,稍后我会给你解释,请容我对你说下我三人的遭遇,”根叔连忙拦住郑逸,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但略过取宝的情节不提。
郑逸诊查过三人的中毒症状,冷笑了一声:“三个土人,竟还有精于毒药的,不过也太小看郑某人了,”思忖了片刻,安排马三带了几个人,带着他的信物,要求李玉、郑天迪和觉静大师带人四下找寻三个土人的下落,一面又写了一张字条,去给班图和重庆府通报,捉拿那三个图谋国宝的土人。
郑逸诊断三人病状,确实中了七尾彩凤蝶血毒和回魂丹,虽能医治,却要大费周章,连忙取出随身的银针,对三人分别使用了黄帝九针,暂时压制住病毒;又从兜里取出一个洁白的瓷瓶,取出十多颗绿色药丸,让根叔和江中天分别温水冲服,二人立即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从胸腹涌起直到喉咙,片刻后二人即大口狂吐,吐得不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食物连同肠胃都要吐了出来才罢,味道腥臭场景无法直视。
();() 叶巽姐弟捂着鼻子,躲得远远地不能近前,郑逸说道:“幸亏二人回魂丹服下不久,服了吞天吐地丸吐了出来,毒就出了大半,回去施以金针解毒,服下解毒汤,三日可保毒清。”
那叶巽也是小孩子心性,不由好奇问道:“师父,根叔他们服的丹药原来叫吞天吐地丸,这药名真是好生形象生动有趣呀!”
郑逸仿佛沉浸在烟云往事中一般,先是温馨微笑,后又满脸悲伤,长声叹息一声说:“这丹药虽催吐效果奇佳,可也让人吃了苦头,它是我和一故人共同研制,取名倒是形象生动诙谐!”巽儿回想根叔二人如同喷泉爆发的场面,不由笑了起来,但是什么样的故人让师父如此神态异常,必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妙人,才能让师父如此倾心!
“不过,巽儿,武功再好,也是末道,医术可济世救人,也是保命之术,可是为师看家本领,你要好生下功夫,可不要辱没师门呀!”郑先生接着说道。
那叶巽一直以练武复仇为念,未曾将医术放在心上,经此一场变故,却是对转了念头,连连表态,一定苦心孤诣,学好医术,济世救人。
说话间,侍卫王路生带着几个绿营兵勇,来询问案发经过和情由,三人将被袭击下毒和勒逼宝藏的经过说了,王侍卫赶回报告了班图,兵勇差役四处搜寻,即行缉捕三个不良土人。郑逸即安排弟子把三人送到回春堂进行诊治。
路上,根叔把巽儿的父母遇盗被杀的事情,对郑先生讲了一遍,不过关于藏宝事情略略过不提,巽儿几次要对郑先生告以实情,都被根叔言语借口拦住,巽儿不由得愧疚不安,如此心怀忐忑地坐车到了回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