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门房处看看,母亲来了没有。”
翠翠眼中冒出精光,“是,奴婢这就去。”
沈青鸾呼出一口浊气。
但愿今日,一切顺利。
她走得太快,也就不知道她离开后,屋子里局势瞬间大变。
君呈松原本正襟危坐的姿态霎时一变,双腿张开换了个大马金戈的坐姿,双臂撑在腿上,整个人如同刚下山的猛虎盯着君鸿白。
危险的眸光扫过君鸿白的手掌,冷笑道:
“与你同年科考的,如今有人已经官至三品大夫,你却仍是个六品小官,你可知缘由。”
亦是这一瞬,君鸿白原本的胆气和镇定,都随着沈青鸾的离去消失不见。
这会听了这话,微不可见地捏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才有胆子跟如此凶煞的君呈松对话。
“二叔说笑了,为官者不看官位大小,但看能否为大周、为百姓做事。”
“哧——”
君呈松毫不留情面地嗤笑,君鸿白瞬间涨红了脸。
“原来如此,我有意为你引荐,看侄儿如此高风亮节,此事还是算了吧。”
他起身就要走,君鸿白急急地唤住了他。
迎上君呈松讥嘲轻鄙的眼神,君鸿白强忍羞耻,面红耳赤道:“二叔留步,方才我,开玩笑的……”
君呈松又笑了一声,眼中轻蔑更深。
君鸿白脸颊热得几乎要刺痛,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灭顶的难堪,才强笑着道:
“都是一家人,二叔若肯帮我,我定然感激不尽。”
君呈松冷哼一声,“侄儿不担心官位太高,便不能给大周做事了吗?”
君鸿白支支吾吾了一阵,见君鸿白不肯松口,知他是不会主动给自己台阶下了,只得咬牙打了自己的脸:
“若能升官,为大周做事,倒是可以……可以排在后头些。”
语毕,君鸿白只觉自己脸上烫得几乎要烧。
心里头那股强压着的、对君呈松的恨意又涌了上来。
明明伸一伸手就能帮帮自己,可他不愿意就罢了,还偏要如此羞辱自己。
这个该死的狗杂种!
等日后自己借了他的势扶摇直上,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他的脑袋给自己当夜壶!
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精神上被凌迟。
君鸿白险些把牙齿咬碎,就在他忍不住要翻脸的前一刻,君呈松冷厉道:
“温柔乡英雄冢,你看大周哪一个官员是受命于妇人,对女子俯帖耳的,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你没种脓包。”
他昂挺胸,看起来义正言辞至极,让人丝毫也看不出他的虚张声势。
若是沈青鸾肯对他说上那么一两句,只怕他恨不得宣扬得整个京都人尽皆知。
只是君鸿白不知内里,闻言竟真的若有所思起来。
那副蠢样终于让君呈松心气顺了几分,只可惜,一想到沈青鸾跟这样的蠢男人成了亲,他就恨不得当场砍两刀泄愤。
罢了罢了,终归他们就要分开,
“想升官,先改了你那个时时刻刻都往女人怀里埋的臭毛病吧!”
补了这样一句,君呈松捏着拳头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