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嫣没说的是宋赢不仅会念诗,还会兵法,还能用后世人的谋略思想拯救万民于水火,治理国家,甚至宋赢还会制造炸药……这么厉害。
人都是慕强的。
尤其像赫连祁和沈瑾书这样的,他们孤独求败,碰上比自己更强的宋赢,爱上宋赢只是时间问题。
“掠儿不是太后娘娘你明的吗?”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沈瑾书反问着容嫣时,注意到容嫣正撇着那漂浮在上面的葱花。
他便没先吃,放下调羹道:“造福大祁北方地区的人是太后娘娘,虽然臣不知道生了什么,但臣相信是宋赢盗用了太后娘娘的图纸,至于宋赢此人在学问上,臣承认她的确惊才绝艳,臣比不上她。”
“但君子也,应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宋赢此人却心术不正,恶毒如蛇蝎,其格局胸襟甚至不如一个市井女子,那么她有再高的学问,也是让人所不耻的。”
“摄政王重视她那样的经世之才也好,因为这样他就不需要臣了。”沈瑾书深深看着容嫣,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句句真挚。
“往后臣对幼帝和太后娘娘你更忠诚。”
这个回答让容嫣很意外,小口咬着馄饨,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一句,“那么帝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要是知道沈瑾书的择偶标准,她就安排几个高门大族甚至皇室里的公主,跟沈瑾书接触。
到时沈瑾书有喜欢的女子了,就不会被宋凝霜攻略了。
沈瑾书并没有吃馄饨,在容嫣低头时,那目光才能肆意地看着容嫣,喉结滚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自己喜欢什么性情的女子。
最终他低声,艰涩地说了一句,“臣没有择偶标准,而是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臣便喜欢什么样的。”
“往后在外不必称哀家为太后娘娘,沈帝师可以叫哀家的闺名。”容嫣抬眸看向沈瑾书时,沈瑾书眼里的灼热已经消散了。
“不可,那太僭越了。”沈瑾书放在袖子里的手攥紧,说完又后悔了,心里的贪念充斥着整个胸腔,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太后娘娘的闺名是什么?”
“嫣。”
“嗯。”嫣儿,沈瑾书在心里呢喃了一遍,又想起了今晚宋凝霜说得那番话。
赫连祁曾经的王妃是容阔的嫡长女,而太后娘娘也是容氏,太后娘娘和赫连祁的王妃有关系吗?
或者说真的如宋赢所言,太后娘娘其实就是赫连祁的前妻?
沈瑾书边想着,边把自己碗里没动过的馄饨挖给容嫣,一片葱花都不带,想得入神,所以这个动作他做出来很随意自然。
等他意识到,猛地抬头去看容嫣,就现容嫣慢慢吃着他挖的馄饨。
她的脸被热气氤氲,整个人褪去了平日的庄重高华,生动娇美,融入了这人间烟火中。
后来沈瑾书总是会回想起这一个下雪夜,容嫣身上披着他的披风,长街上的雪纷纷扬扬,飘到棚子下两人的身上、上时,沈瑾书只觉得这是他跟太后娘娘最亲密的一刻,亲密到让他的妄念越来越强烈,让他有了伸手去触碰她的勇气。
*
“你胆子很大。”赫连祁坐在椅子上,与之前的走火入魔相反,经历过在家庙里一场禁忌激烈的欢好后,他浑身每一处都是舒爽的,在那过程里和现在结束了那么长时间后,都是一种几乎可以升天的蚀骨销魂感。
赫连祁现一旦接受了和杀母仇人纠缠不清这件事,整个人的心境都平和下来了。
他一改近日来的颓丧,不再自我折磨自我厌弃,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姿态,垂眼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宋凝霜,“说说吧,你带着那么多人闯到家庙里来,是要害本王,还是容太后?”
“我并没有害人之心,我是为了摄政王你好。”赫连祁的气场太强了,哪怕是穿越来平均看不起这个封建社会所有人的宋凝霜,也不敢那么猖狂,揣摩着赫连祁的心思,斟酌着道。
“容太后当年背叛摄政王你,害了你的母妃和全家,她跟你有血海深仇,我只是希望摄政王不要被她迷惑了,她是在利用算计你,摄政王你应该做得是早日废幼帝,杀容太后,自己登基,大祁需要的是摄政王你这样雄韬伟略的君主……”
宋凝霜一番天花乱坠慷慨激昂的吹捧,简直把赫连祁说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降大任于他的天选之子,换成一般人早就飘飘然了。
但能让赫连祁飘飘然的,只有在跟容嫣作爱上,赫连祁没有情绪起伏地看着宋凝霜,“你知道得很多。”
他和容嫣的过往恩怨情仇,当然不是人尽皆知,宋凝霜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却一清二楚。
他让风行云查了好几次宋凝霜,结果都是宋凝霜出身农户经历平凡,没有奇遇,背后无高人和靠山,是大祁百姓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但越是这样,她的那几分本事,比如好像能未卜先知无所不通无一不知,越是让人怀疑。
赫连祁直觉宋凝霜身上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他觉得宋凝霜对他的价值很大,他可以利用宋凝霜做很多事情。
“今晚的事本王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对本王还有用处,往后本王还会不惜代价护着你。”
宋凝霜闻言松了一口气,被允许站起来后,她以幕僚的立场劝谏着赫连祁,“摄政王,容太后不仅用身子诱惑你,为了让沈瑾书效忠于她儿子,她也在以美色诱惑沈瑾书,目前来看,沈瑾书已经被迷惑得快要倒戈了,我们不能再任其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