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三两掌中称,钢刀七寸手里捏。
白纸黑字千言简,一杆直笔谨慎判。
驱疾平难真本领,莫把医论做神通。
这也是为什么杨导师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始终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人。医者不能自轻,但也不能太自重。
这边一个老大夫在暗自感慨,另外一位老大夫也是感慨万千。
……
华北,一处公墓
“子仲老弟,我来看你了。”
毕渊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拄着一根木制手杖,抱着一束鲜花,站在一处墓碑前说道。
那块墓碑上刻着“国手王子仲之墓”,这是当初的大国手,王子仲的坟墓。
“唉,可叹啊。
生前木架药无尘,死后墓碑空生灰。
你这个大国手救死扶伤了一辈子,现也没几个人记得你了。”
毕渊弯下腰,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摸着墓碑上累积的灰尘,感慨地说道。
“对了,我遇见她了,不,我不承认那是她,我想你也不会承认那是她。
准确来说,她只是一部分的阿瑛。”
毕渊放下手杖,从衣服中掏出手帕,一边擦着墓碑,一边缓缓说道。
“对了,还有风家最近也出事了,他们和王家之间的龌龊事被人捅了出来。
风正豪也不愧是个玩鬼的,原本风雨飘摇的天下会硬是被他稳住了,还更上了一层楼。
他也不打算装了,看架势,最近应该是准备靠资本强闯九佬,但估计这次不行了。”
人老了,在故人面前就会变得絮叨,哪怕这人已经不在了。
毕渊仔细地擦着面前的墓碑,和这个无法听闻、无法回应的故人说着近况。
“阿瑛,不,她不是阿瑛,应该叫曲彤,她来找我了,让我算计丁嶋安加入全性。
她的目的我也看出来了,想让那如虎进入九佬。
吸古阁,呵,明面上吸进去的是古董,但就不知这暗地里是不是也吸了些老人进去。”
擦完墓碑的毕渊叠起手帕,把它放回衣服里,然后扶着眼镜说道。
“子仲啊,我还是放不下,你说当初你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他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容和蔼地老人,语气复杂地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现在有个词,叫【羡慕、嫉妒、恨】,我想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了吧。”
“羡慕你在医药上天赋,嫉妒你被牛大师收为了亲传弟子,恨你抢走了端木瑛,更恨你没有抓牢她。”
说到最后,毕渊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当初我和阿瑛一起出外留学,她的一切都在吸引着我,我爱慕着那个不拘世俗的端木家大小姐。
后来她回国了,我手中还有一项重要研究面临结题。我打算解决完这个项目,然后功成名就地回国提亲。
但谁想到竟然被你截胡了。”
说到这里,毕渊睁开眼睛,半是嘲弄,半是愤恨地说道,最后这些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唉——,造化弄人啊。”
“现在曲彤来找我了,她需要我的医术,需要一个替她走到台前的人。”
他继续看着王子仲的照片,缓缓说道。
“要是你还在,肯定不会让我同意,但谁让你现在只剩三魂,神识早已不清了。
子仲啊,这次我会比你先把阿瑛找回来。
曲彤对我有所求,我也对她别有目的,这是阿瑛最大的一块碎片。
哪怕阿瑛碎成了千百人,我也会把她拼回来。”
毕渊拿起旁边的手杖,拄着它转过身,一边向着远处走去,一边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