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飞打电话说准备周六出去野餐,地点是蕴意区的缘非谷。
天还未亮时众人便出了,骑单车来到缘非谷时,天刚蒙蒙亮。
百丈悬崖峭拔巍峨,野花青草茂盛葱茏,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山间一道瀑布飞泻而下,声音清脆悦耳,伴着鸟鸣声传来,宛若天籁神曲,令人如同置身于仙境。
白璧微同衣竹边走边聊,踏在氤氲初升的晨雾上,宛若乘云。
空山寂寂的缘非谷,清灵梦幻般的晨景,一双缓缓远行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空灵、纯和而静谧。苏雁邱赞叹之余,心里却又浮起了一丝怅然:与她同行的人,为什么不是他自己?
他本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现在却多出了这许多莫名的思绪。
渐渐地,众人都向溪边聚拢来,薄雾散去时,溪水便那么清清澈澈、坦坦荡荡地呈现在大家面前。一阵阵流水声妙音天然,清泠如碎珠溅玉。
众人正心醉神迷间,余青佩道:“这是涤尘溪。”
“涤尘溪?”白璧微重复了一遍,“这溪水本是纤尘不染,又向何处‘涤尘’?”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余青佩笑笑,“你倒是让我想起了弘忍回答道信问话时所作的偈子,如此看来,你岂不是已经达到了弘忍的修行境界?”
白璧微笑了:“你不是想说我应该去当和尚吧。”
余青佩不以为然:“佛门无嗔无欲,无爱无痴,你恐怕不适应那种生活吧。”
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岂止不适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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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来野餐的,大家游玩的同时也分工合作地开始为午饭做准备,只除了某些……某个,蛀虫。
白璧微抱膝坐在溪边,凝望着纯净澄澈的溪水,突然就动了玩心,脱了鞋袜踩进水里。
没想到水底的沙子很滑,白璧微把握不住平衡往前一扑,幸好有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拉住她。
白璧微稳住身形,回头望过去,见苏雁邱担忧地望着自己,于是安慰地冲他笑了一笑:“没事了,谢谢你。”
苏雁邱这才放开了手:“水底怕有碎瓦砾,不要下去了。”
白璧微点了点头,坐在岸边,双脚放在水里感受着清凉的寒意,觉得全身无处不舒爽。苏雁邱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不凉吗?”
“不凉啊,很舒服。”白璧微笑着回头,“不然你也试试呀?”
说完自己便忍不住笑。苏雁邱是那种很传统的男孩子,虽然称不上老古董,行事也是中规中矩,让他光着脚丫踩水恐怕是不大可能吧。
苏雁邱却是微微带笑:“好啊。”自己除掉鞋袜,学着白璧微的样子把双脚放进溪水中。
白璧微笑得有些揶揄:“我以为你这样的,不会和我一样胡闹呢。”
“怎么算是胡闹呢。”苏雁邱的笑容依旧温暖和煦,“确实很舒服,也不算太凉。”
白璧微调皮地伸出小脚丫拍打着水面,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带着晶莹水珠的玉足白嫩柔润,精致玲珑。苏雁邱不经意间看到了,随即别开了目光。
非礼勿视……只是,为何有些,恋恋不舍?
白璧微没有觉察到苏雁邱的异样,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面玩:“如果会轻功的话,这样踩着水就能到对面去了,多好啊。”
“武侠小说里是有水上飘、草上飞,还有踏雪无痕什么的。”苏雁邱轻笑,“现实中估计没人能做到吧。”
“你还看武侠小说?”白璧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这种学霸级别的,不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
苏雁邱有些好笑:“我又不是书呆子。”
其实他学习时间并不比别人多,只是理解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强,学习时又极为专注,所以事半功倍罢了。
两人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就听梁鸿飞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你们俩倒真会找地方。”
“怎么了?”白璧微回过头,“我们聪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嫉妒啊?”
梁鸿飞噎了一噎:“准备做饭了,青佩和兰雪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有什么吩咐?”顿了顿又有些没好气:“雁邱没那么多毛病,就是您白大小姐太难伺候了。”
白璧微直接丢过去一枚大大的鹅卵石。梁鸿飞接住石头走近溪边放下,大惊小怪:“你们在干嘛?”
“泡脚呀。”白璧微斜睨着他,“又不是露天洗澡,你叫什么叫?”
“不是。”梁鸿飞挤眉弄眼笑得有些坏,“你就这么和个男人裸裎相见?也不知道避嫌?”
苏雁邱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绝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们又没全裸。”白璧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雁邱都没说让我负责,你操的什么闲心?”
嗯?梁鸿飞和苏雁邱面面相觑,她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
出了什么问题,应该是由女方负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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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是由余青佩、桑兰雪‘主刀’,苏雁邱和衣竹‘协助’,而白璧微和梁鸿飞则在一旁优哉游哉,还不时对他们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一会儿说青菜太老,一会说肉上还有血丝,最后气得余青佩大吼一声:“你们两个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家伙给我哪凉快蹲哪去!”
白璧微知道理亏,自己不会做就不要挑别人的刺,乖乖地蹲一旁数鹅卵石去了;梁鸿飞则是一想到大舅哥的威力就心惊胆战,也只好一溜烟地跑了。
不过午饭确实丰富之极,各式各样的饭菜都是色味俱全,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余青佩毕竟独居惯了,桑兰雪父母经常出差,所以二人的厨艺俱是上等,苏雁邱和衣竹也各有所长,只有白璧微和梁鸿飞大饱口福的同时也被余青佩笑话说,怎么他们家乡的学生都是头脑灵活吵架厉害四肢简单并且坚决贯彻“君子远庖厨”的方针政策?
梁鸿飞不敢反驳,只是努力向满席佳肴进攻。白璧微在埋头苦吃之余还不忘顶他一句:“本姑娘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话音刚落梁鸿飞便阴阳怪气地加上一句:“那也是饿惨了,到厨房去觅食!”
轰然大笑。
当天乘兴而来,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