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两个多月了,最近市里晚上又恢复了灯火通明,人群熙攘,快要过年了,好快啊,又要一年过去了,最近我挺忙的,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念季梦,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份钢琴师的工作,负责每天在市中心的礼堂里奏乐,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来,其中有一个小男孩,每天都会准时来,站在不远处看我,他每天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吧,父母很忙不在身边?我这样猜想到,不过只有他自己,好像每一次都这样,这天,他照常来了,他依旧穿戴整齐干净,一曲完,他仍旧站在那,出于多日的好奇,我走到他面前,“小弟弟,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呢?”他只是睁着黑色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放柔了声音,“小弟弟,你爸爸妈妈呢?”,他听完,低下头,手紧紧扯着胸前的领带,然后只看见他小小的身体正在颤抖,我赶紧蹲下,现他正在哭,是没有家人吗?我连忙安慰“对不起,弟弟别哭了,姐姐不该问”,他抬起头,伸出小手抱住了我的脖子,把头埋在我的颈间,哭得更凶了,不知道孩子是经历了什么,他哭得我也很心疼,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手,瞧他哭累了,我去买了一瓶水,一盒饼干,带着他在休息里坐着。同事阿芳看见,还调侃我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我笑笑,说是一个小听众,她想逗逗小孩,但是小男孩只是一个劲的往我后面躲,阿芳这才罢休,笑着掩饰尴尬,就离开了,待休息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他才放松一些,看时间有些晚了,我秉着好事做到底,再次问道“小弟弟,你住哪?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他没说话,从衣服侧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杨柳大道一环南洋之府清水居224号”这是他家,那上面的数字应该是他的监护人吧,我掏出电话,拨了过去,一阵忙音之后,还是无人接听,这怎么办,送他回家吧,季姨这时打来电话,“顾小姐,司机说没接到你,你还没下班吗?”“季姨,等一下,我马上出去,今天可能会晚一些回家”“好的,那我等着你”,我带着小弟弟,上了车,“王叔,去上面这个地方”,看着我递过去的纸条,王叔有些惊讶,“小姐,你去那有事吗?”我示意他看我旁边的小孩,“王叔,这个小孩,他家人没有接电话,所以我打算送他回去”,王叔没再过问。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幢江边别墅的门口,“小姐,到了”王叔说道,打开车门,我和小男孩下车,我对小男孩说“弟弟,到家啦,姐姐就送你到这,下次见”刚想转身离开,小男孩拉住了我大衣的衣角,我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只见他就紧紧拉住我的衣服,抬着头,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正想说话时,别墅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白色毛衣,黑色长裤,脚蹬着黑色棉鞋,白金色的丝有些凌乱,眉剑目星,打着一把红色的伞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这红色在白茫茫的环境里,刺眼夺目,此刻,本来不下雪的天空,突然又洋洋洒洒的飘落鹅毛大雪,我站在原地愣愣的,男人开口了,薄凉的和这个冬天的温度一样,“小鬼,还知道回来”他对小孩说道,小孩看了我一眼,恋恋不舍的松手,走到他的伞下,男人这才注意到我,比我高出两个头的他,只是淡漠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很有礼貌的说着道谢,我摆摆手,“没事没事,送到家就好了”,王叔有眼力见的为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之后,和小男孩挥手道别,小男孩只是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
在路上,王叔和我道“小姐,下次你自己的话,就不要送陌生小孩回家了”,我刚想反驳,算了,他也是担心我,“好的,王叔,我知道了”,“对了,王叔,跨年完,要回家过年吗?”我问道,王叔顿了顿,说道“不了,老家那边都没人了”,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难过,我便不再开口了,车窗外的大雪还在下,回到家,已经天黑,季姨拿着伞站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时,见我下车,急忙过来撑伞,我笑着和她说今天的事,一齐来到餐桌前,长时间的相处,我和季姨就想母女俩,我经常会和她说我遇到的趣事,她也会和我说她年轻的事,季姨看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老,虽然年龄已经六十多了,但是她的样貌仍旧和她年轻时候的一样,每次我们一起出去,别人总说我们是姐妹两,今天有饺子宴,季姨说快要跨年了,就包些饺子,庆祝庆祝,和王叔我们仨一起,举杯迎接新年。饭后,是季梦打来的电话,“阿柔,新年快乐”那个屏幕里,他冻红的小脸,鼻子,甚至戴着的帽子都有些结冰,我微笑道“阿梦新年快乐”,男孩笑起来就像夏日里的皎月,眼睛里亮晶晶的,开心的说道“阿柔,就快了,我们年底就回来,到时候新年陪你放烟花要不要”“好,等你们回来”我答复道,东一扯西一扯的,直到季运的声音响起,“阿梦,吃饭,吃完好去值班”,听到是在和我打电话,季运低沉的说了声,“新年快乐!”我愣了愣,也回答道,空气有些尴尬,十秒钟后,季梦才说道“阿柔,我先去吃饭了,等我回来,还有……记得想我”,然后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放下手机,站在阳台,眺望外面的灯火。
宽阔的客厅里,一个火炉烧的正旺,红色的火映照在大理石板上,一个小男孩正拿着拼图,在柔软的地毯上玩着,一个男人刚洗完澡出来,头正冒着热气,他拿着毛巾正揉搓着丝,嘴里说道“小鬼,下次别乱跑了”,小孩连抬头都没有,男人也不恼,吹好头,换好衣服,来到小男孩身边,摸着他的头,也是自己太忙了,才没有照顾到他,小男孩是他的外甥,姐姐和姐夫两个月前就去世了,姐姐养他长大,他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姐姐,现如今,自己临危受命,接替姐姐的产业,一切都需要学习,要稳住这些财产,那就要强大起来,不然别的势力会觊觎姐姐的东西,小男孩亲眼看见父母去世的,所以从那之后,再也没说过话,医生说他这是暂时性失声,或许以后会恢复的,他也试过开导他,可是都不行。男人就是市中心南涧公司的新任总裁南枫,小孩是南翊,小名一一,今天南翊一如既往的去市中心的音乐礼堂听音乐,南枫太忙,只好让司机带他去,结果司机说南翊和一个女孩子走了,女孩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所以就没接,还好,女孩把她送回来了。正想着,那个穿着蓝色大衣,扎着马尾,带着粉色耳罩的女孩浮现在脑海里,她的声音很温柔很甜,说没事的时候,挥挥手的样子还挺可爱,特别是眼角的泪痣,惹人注目,想到这,南枫笑了笑,今天自己是不是吓着她了,南翊好像很喜欢她,两个月了,就没见他和谁那么亲近,今天抓着人家姑娘的衣角还不撒手,看来可以让南翊多去和她接触,没准对他的病情有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