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大概十几层,就到了拐角处,纸人终于看清了红光的来源。
只见拐角处链接的,赫然着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地下室。
室内摆放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上,缠着红线的瓶瓶罐罐,被从大到小排列。
两只蜡烛,静静的燃烧。
身披黑袍的老者,虔诚的盘膝而坐。手指不时在那些红绳上拨弄。
郑新腾跪在他不远处,低着头,战战兢兢,一言不。
好一会儿,黑袍老者缓缓转头。
“你是说,想要退出?”
毒蛇般的视线,落在郑新腾身上,闪着阴鸷的寒光。
郑新腾全身一僵,下意识想要认错,可又想到自从章家现棺材板的事后,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以至于最近,他都没敢继续低价收购棺材板,以次充好。
况且,他小孙子快要出生了,郑新腾实在不想继续干这些损阴德的事了。
“呵呵呵——”
黑袍老者出嘶哑的低笑,似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退出?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这两年,黑袍老者与郑新腾合作。
他算出有规模的坟茔,再由郑新腾找人盗掘。
当然,他们不敢对陵墓下手,那影响太大。
明器流入古玩市场,棺材板被替换进家具厂,死者骨灰还被拿来做邪术。
短短两年,郑新腾就赚了他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现在钱够了,他想着积德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枯瘦如柴的手指,揭开供桌上一个小型的瓷罐,意味深长道:“为了让你长点儿教训,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形,从瓷瓶中飘出,像是闻到了什么绝世美味,漆黑的鬼眼牢牢锁定目标。
瞬间飘至郑新腾身边,郑新腾看不见他,却被阴气冷的一个激灵。
下一秒,脑海如被重锤敲击。
“啊——”
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支撑不住跪着的身形,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啊——”
又是一阵疼痛,这一次,郑新腾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一排牙齿,死死咬着胳膊,嘴角渗出了血丝。
黑袍老者扯扯瓷罐上的线,道:“好了,回来,别咬死。”
郑新腾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讲话,而是在和某种看不到的东西。
“被撕咬灵魂的感觉怎么样?”黑袍老者视线落在他身上,问道:“这可是我最新的作品,如何?”
虽然比他之前的本命法器定魂幡中,四十九道怨鬼要弱些。
但也是他目前比较满意的一只。
郑新腾瑟缩了一下,明显是怕了。
他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早就上了贼船,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强撑着身子跪起,道歉道:“对不起。”
他如此识时务,黑袍老者阴邪的冷笑,心里却是起了杀心。
要不是前些日子损失惨重,自己怎么会留下有二心的手下。
等有了下一个合作者,这个郑新腾,也不用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