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接觸都是凌行舟主動的,虞亦清在這段感情中一直是被動的一方……就好像他一直沒有承認他們的關係,而自己一直是單戀……
「最近同性婚姻合法法案正在走流程,你可別……」薛琴言盡於此。
「清哥都在法國結婚了,我還能和誰結婚呢?」凌行舟苦笑一聲,「而且法案不是還沒頒布嗎?」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想在娛樂圈走下去,最好不要沾這些。」薛琴緩和了語氣,「你這兩天本來就沒行程,可惜遇上颱風,出去玩是不能了,就在朋友家玩吧,等颱風停了我派人去接你。你在哪個朋友那兒,上次一起參加節目的……」
薛琴隨便說了一個人名,凌行舟含混著應了,心想等颱風停了他現出去再聯繫薛琴,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虞亦廷這裡。
「對了。」薛琴在掛電話前補了一句,「你離虞亦廷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凌行舟剛想追問,突然眼前一黑,客廳的燈滅了,他胡亂按到了掛鍵,電話也掛了。
與此同時,虞亦廷的筆尖一停,密密麻麻鋪滿整面的人物畫斷在最後一個小人的臉上。
黑暗之中人總是無意識地往光源看去,被手機屏幕照得側臉模糊的凌行舟怔怔地轉過臉來,驚詫道:「停電了?」
第7章
黑暗之中,凌行舟借著手機上的燈摸到虞亦廷在的桌子邊,低頭抽出椅子坐下,手剛搭上桌邊,「啪嗒」一聲,桌子上的玻璃杯被他掃了下去。
凌行舟悻悻地往椅子中間縮了縮腳,想低頭去撿。
「別動,也別管。」虞亦廷輕聲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我去打個電話給物業問問怎麼回事,等我回來再處理。」
他不動聲色地將桌子上的企劃書翻頁,遮蓋住那一整面的人像。
凌行舟聽話地不動了。
虞亦廷去陽台上打電話,聲音被玻璃門隔著模糊。
過了沒兩分鐘,虞亦廷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包蠟燭。
「物業說是颱風引起的斷電,他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能搶修好,說到明天再看看。」虞亦廷掏出兩根蠟燭放在桌上,問凌行舟,「抽菸嗎?有打火機嗎?」
「沒有。」凌行舟說,「我爸媽不讓我抽……」
「我也不抽。」虞亦廷蹲下身子,「你先用手機幫我打光,處理完碎片我去一個地方找找,那兒可能會有。」
凌行舟照亮地面,虞亦廷把大塊的玻璃撿起來放進垃圾桶中,細碎的玻璃片在手機燈亮下時隱時現,他直接拖了兩個椅子圍起來,「等來電了再說吧。」
那個杯子凌行舟看過幾眼,是描金復古的式樣,看著應該是虞亦廷的心愛之物,凌行舟有些不好意思,主動道:「你的杯子在哪兒買的,等出去了我給你買個的。」
「不值幾個錢,家裡還有。」虞亦廷看了凌行舟一眼,解釋得更細緻了,「這個房子我不經常來住,裡面的陳設都是管家安排的,並不是我多在意的物品,而且,我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你如果實在想要賠……另外挑選一個茶杯吧,不用一模一樣的。」
「我的身份,平時里的工作,有時會讓我使用的東西套在一個固定的圈子裡,我也很想跳出來看看別人喜歡的東西是什麼樣子的。」
連帶著桌子上的垃圾一起處理乾淨,虞亦廷對著凌行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走吧。」
他拿著蠟燭和企劃書,凌行舟幫他搬著電腦,兩人一起去了書房。
一進門,凌行舟聞到清雅的木香,燈光只能照亮前方的一小塊地方,他從書櫃的一角窺見一面的書牆。
「哇——」凌行舟輕聲感嘆。
「本來可以帶你好好參觀一下的,看到喜歡的可以拿走看。」虞亦廷帶著他走到一邊牆角,拉開牆上的柜子,露出一個壁龕,裡面放著一尊玉面觀音,觀音前的香爐里還插滿燃盡的香尾。
凌行舟看著瞠目結舌,「你還信佛呢?」
「做生意的多少會信一點。」虞亦廷在香爐下摸了摸,掏出一盒火柴,打開捻了捻,「沒受潮,應該還能用。」
他擦亮一根火柴,點亮三根蠟燭,放在書桌的兩側,勉強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凌行舟看著價值不菲的木桌上被他融化蠟油滴落,再按下蠟燭,問道:「會不會燒壞?」
只有蠟燭,沒有燭台保護,木桌上會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難以去除。
「會。」虞亦廷按下另外兩根,「但物品就是使用的,只是人給它們明碼標價了,所以不用覺得可惜。」
「我還有一些工作需要處理,你是想待在這裡,還是回房間?」虞亦廷遞給他剩下的蠟燭和火柴,「這些夠我用了。」
凌行舟回頭看一眼黑乎乎的門,心快地跳了好幾下,「我在這兒吧……現在離睡覺還早呢。」
凌行舟怕黑,晚上睡覺都需要小夜燈的,他總覺得這是小孩子才有的脾性,所以一點也不想讓虞亦廷知道這一點,讓他以為自己不夠「大人」。
「好。」虞亦廷沒有多問,「那我先去辦公了,你隨意。」
虞亦廷坐下後,打開電腦專心致志地處理工作,就像書房裡沒凌行舟這個人一樣。
凌行舟選了一個離光源近的地方坐下,剛想玩會手機,發現網絡也沒了,他只能打著手電筒去虞亦廷的書架上找書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