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拒,春光满面:“那是当然啊,小女结婚那天一定邀请你。”
梁咏雯就想得更多,私底下让他悠着点,别见人就发请帖,到时候宾客来的太多,怕谢家那边有微词——毕竟谢家向来低调,隐藏得很深,在各种富豪榜上都寻不到踪迹,就连福布斯也探不出谢家有多少家底。
易坤山说起此事就很满意:“亲家说了,婚礼要大办。港城一场,京城一场,两边都要大办。”
“大办特办,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他把谢家的原话复述出来。
梁咏雯大喜:“真哒?”
在港岛,有头有脸的人家办婚礼,讲的就是一个排场,过大礼、摆酒都是重头戏。
“还会骗你?谢董亲口承诺的。这两天谢太估计会找你商量过大礼的事,你问下昭昭,嫁妆还有什么想要的,都添上去,我们嫁女可不能输给圈里任何一家。”
他易坤山辛苦打拼一辈子,不就是要在嫁女儿这事上风光一把?
梁咏雯高兴极了,已经开始盘算要加什么了。
看这情形,先头备的嫁妆似乎也不是很够,昭昭远嫁,到京城那边人生地不熟,更要撑足场面才是。
。
易公馆在琢磨嫁妆,谢园也在备聘礼,两头的主母都在风风火火操持婚事,乐不思蜀,隔两日通个电话,互通进展。
自打谢温宁在易欣龄那儿打听到易思龄喜欢珠宝首饰,珠宝中又尤其喜欢红宝石和珍珠,杨姝桦就让人去各大拍卖行蹲点,有好的就拍下来,事急从权,价格空间给得很大。
各地的习俗都不同,港城有自己的一套婚礼流程。梅叔和栗姨在电话里沟通,将过大礼所必需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出来,譬如礼金,金器,喜饼,果篮,海味篮,椰子篮,酒水,茶叶,喜糖等等,至于具体的细节和数量,那就是丰俭由人,只办喜事的目的是一样的——为新人讨个好彩头。
杨姝桦去了一趟南因寺,去之前用大红洒金喜纸将谢浔之和易思龄两人的生辰八字写下,卷起,拿红绳系上,放入密封锦盒,亲手送到慧星大师面前,请大师为两个孩子问名,再择良辰吉日,顺带烧香敬佛,点了八十八万的祈福灯。
问名就是“合八字”,古代三书六礼中的一礼。
盒子在第三天原封不动送回谢园,前来送信的小师傅得了一笔丰厚的车马费,喜气洋洋地说了一连串祝福语。
杨姝桦把盒子放在桌上,先是虔诚地拜了拜菩萨,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再打开,看见大师在红纸背面的批语——
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宁宁,快去把你哥叫来!”杨姝桦激动得无处释放,一边喊谢温宁,一边低头把这好消息告诉亲家母,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没有错。
一开始谈这桩婚事时,谢乔鞍还担心两个小孩的性格不合适,走不到一块,可如今慧星大师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谢温宁去书房找谢浔之,看见他站在案前练书法。
谢浔之的书
房在谢园最幽静的南院,左边是枫林竹林,右边挨着谢园内最大的水体——菡萏池。
九月是菡萏池最美的时候,荷花盛开,浮香绕曲,鸳鸯嬉戏,落雨的时候,端一杯清茶在窗边听雨敲风荷,很是修身养性。但如今快入冬,菡萏池只余一池残荷。
谢温宁脚步轻缓,走在地毯上,谢浔之一时倒没有察觉。她走到案牍前,看见桌上摊着两三张大红纸,上面写着“囍”字。
她拿起一张欣赏,笑容有些微妙:“大哥的字写的好好。”
谢浔之解释:“是妈交代的任务。到时候要贴在谢园里,让我抽空多写几张。”
谢温宁眨眨眼,无辜:“我又没问大哥为什么要偷偷写喜字。”
谢浔之:“。。。。。。。。。”
谢温宁:“大哥就高兴吧。听说小嫂子特别特别美。我关注了她的ins,还跟她点赞了。”
但说起这个她就有些失落,整个谢园就剩下她还没亲眼见过小嫂子。二姐和小哥哥都见到了真人。
可惜她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降温的雨天也要避免出门。
谢浔之脑中浮现易思龄的脸,他眸色暗了暗,淡声说:“是很好看。”
“但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他搁下笔,看着小妹,沉稳说:“相敬如宾靠的不是外表。”
是修养和包容。就算易思龄不漂亮不好看,他也能做到如此。
可偏偏易思龄太漂亮太好看了。这就有些难办。
谢温宁:“婚姻也不是只有相敬如宾一种模式啊,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如胶似漆,恩爱白头。大哥你怎么就要选最没意思的那种。你这是偷懒哦。”
被妹妹一语道破,谢浔之眸色暗了暗。
对于他来说,相敬如宾的确是婚姻中最偷懒的做法。
但如胶似漆?大概不可能。他从小就习惯独立,重视私人空间,不是那种要黏着谁的人,想必易思龄也如此,不然也不会这三天都不回复他。
他又想到这桩事。
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了,几乎是销声匿迹。是没有看见他发过去的消息,还是看见了不想回?
谢浔之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