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洛文禮忽然開口,音色都變了,語氣有些嚴肅,映著火光的瞳孔就這樣灼灼望著她,「京城有我,有朝朝,還有賀霖佑,都是你的朋友,而江州什麼也沒有。」
安懷柔笑意溫柔:「可我終究是要一個人生活的,你們是我的朋友,卻不是我能一輩子依靠的人。」
一聽到這話,本來靠在甘草上面的洛文禮忽然直起了身子,眼神真摯:「你可以選擇依靠,只是你不願意罷了。」
說完這句話,二人之間又是許久的沉默。
火光在二人的眼眸里閃爍著,儘管外頭呼啦啦地颳風飄雪,可是裡面卻是暖和的,人心也是暖和的。
「我知道我很軟弱,一直聽家裡的話,不敢與你走得太近,一次次傷害你,所以你為什麼……」安懷柔轉眸看向洛文禮,眼底閃著淚光,「為什麼就不能討厭我。」
洛文禮眨眨眼,沒有說話,可能,他也沒想到安懷柔會袒露這樣一番話。
「之前尚且有縣主的身份,如今我是一無所有,你們家,也不會要我這樣的人。」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洛文禮忽然嚴肅了起來,乍一看還以為他是生氣了,安懷柔也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抬眸對上他視線的一瞬間,她還有些不自在,喃喃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洛文禮笑了:「你的意思就是說,其實你是對我有想法的,只不過現在礙於自己一無所謂的身份,不敢和我有牽扯,是這樣嗎?」
話雖如此,但是她是想讓洛文禮斷了念頭,可是怎麼感覺還把他給說興奮了呢,而且聽這話的語氣還有些欠。
洛文禮笑意不減,甚至笑得更肆意了,他就那樣看著安懷柔:「就是說,是不敢,不是不喜歡,是嗎?」
安懷柔被他看得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身子忽然火燒一樣熱了起來。
洛文禮收回了視線,但是面向火堆的臉依舊掛著難以克制的笑意,一排潔白的牙齒藏都難藏。
過了一會。
「安懷柔,你冷嗎?」洛文禮隨口一問。
安懷柔頭都不回:「不冷。」
「可是我冷。」
安懷柔不得法回頭看他,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又道:「我受傷了,天這麼冷,再凍著可就不好了。」
她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叫她過去給他暖暖,想拒絕,可是她也確實擔心他的身子。
於是起身,一步步靠近他,方一蹲下身子,洛文禮的手就伸了出來,一把將安懷柔攬進了懷裡,然後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蓋在了安懷柔的身上,將她抱得極緊。
他的手分明比她的還熱乎,居然騙她說冷。
他忽然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若是早點承認喜歡我,就是燒了郡王府,我也給你搶過來。」
安懷柔抬眸看他:「土匪。」
洛文禮笑了,安懷柔立馬別開腦袋,拍他的胳膊:「睡覺,明日還要趕路。」
屋外風雪交加,屋內卻一室溫存。
洛文禮受傷的消息是在年前兩天傳入京城的,去歲前日他們二人才抵達京城。廖氏派人去城門口接人,看見活蹦亂跳的洛文禮才放心下來。安懷柔不好跟他去洛府,自然是入城以後便離開了。不曾想,很沒走兩步路,洛朝朝的人就來了,說是叫她去洛雲鐸的府上過年。
洛雲鐸與洛雲庭兄弟二人在來京城之前,都是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熱鬧過年的,如今突然被迫分家,倒是有一些不習慣,兩家人一商量,就打算在一起聚聚。
今年先在洛文庭這個哥哥家裡過年,來年在到洛雲鐸這裡過年,兩家輪流著來。
剛到洛府的安懷柔得知這個消息,立馬又想走人。她一個外人,這個時候本就不方便叨擾別人,結果人家還是兩家人一起過節,她就更不方便了。
林夫人左留又留,硬是沒有留下,最後還是被安懷柔回之前住的地方去了。只是如今那個小院已經落了灰塵,打掃起來還真是有些費勁。之前全身家當也都沒了,瞧著還真是有些寒磣。
過年那日,安懷柔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忽然又一個人上門,開門一看,居然是舅舅親來。她的舅舅,乃是國子監祭酒,這些年因為郡王的狗眼看人低,她已經許久沒有和舅舅一家有聯繫了,之前外祖父出面給她安排了江州的去路,還是瞞著舅舅他們的,導致安懷柔一直以為舅舅不喜她。
而他此番前來,居然是邀她回去過年的。
臨上馬車之際,她看見的站在牆角矮樹下的洛文禮。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遠遠朝著她揮揮手,似乎是示意她安心回去過年。
安懷柔看著他,眼底浮現了柔柔的笑意。她與這個舅舅早就沒了瓜葛,如今忽然接自己回去過年,極有可能是因為,有人請他來的。
直到洛文禮的身影消失在了安懷柔眼底,她才放下耳簾。
來年元宵節一過,洛文禮家向國子監祭酒商大人家提親,求娶安懷柔,婚期定在了三月初三。
洛家人自然是高興壞了,好消息接連到來,洛家兩兄弟連續升遷,洛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洛朝朝和洛文禮兩人婚事間隔不過幾個月,洛興堯夫婦剛回家過了一會年,後腳又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京城。
好在二老身子康健,否則這一個月的路途奔波還真怕他們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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