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盯着看了几秒,确定猪圈旁边那人是她心心念念要见的小雨,眼泪顿时落下来。
小雨正在对着猪呆,身上的厚棉袄脏兮兮的,脸颊皴了,手上还有冻疮。
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韵双腿有如灌了铅,艰难地往前走着,喉咙干涩,不出半点声音。
霜霜先是皱眉打量半秒,激动道:“小雨小雨,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小雨缓缓回头,看到他们几个人,黯淡的眸子里才有了些许的亮光,“妈,霜霜,你们怎么来了?”
霜霜疑惑地说:“妈来之前跟奶奶说过了呀,她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小雨看着秦韵泪眼汪汪的样子,笑着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胸膛,颤声说道:“妈妈,我好想你。”
秦韵哽咽,“妈妈也想你了。”
……
心诺大眼睛忽闪几下,走过去扯了扯池宴修的袖子,“舅舅。”
池宴修摸了摸心诺的小脑袋,“嗯,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我还以为炸爆米花的来了呢!这都什么动静啊!”牛春花背着一捆干柴走过来,看着秦韵他们,把柴朝着旁边一放,阴阳怪气地子挖苦。
秦韵放开小雨,擦了擦眼泪,“您回来了。”
“进去说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牛春花脱下鞋,在猪栏的石头上磕了几下,打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秦韵踏进那扇门,已经平复了心情,她是来看小雨的,没必要弄的那么悲伤。
进了屋,牛春花开口,“说吧,来我家干嘛?”
面对她不善的态度,秦韵秒秒钟恢复了战斗状态,“之前不是打电话说过吗?我都跟林宏霖离婚了,总不能大老远看你们吧!”
秦韵知道自己没立场,不该管太多,但是看小雨这个状态,她一阵窝火。
牛春花哼了一声,“你的话能当真吗?嫁给霖子之前还红口白牙说你非他不可,要跟他过一辈子。这才好了多久又要离婚。要嫁的人是你,要离的也是你,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不是烧包吗?”
秦韵深呼吸,微笑反击,“如果林宏霖不去跟小三搞到一块,你以为我想离婚?换做你,你能忍?”
牛春花当即大嗓门嚷嚷起来,“你要是真做的好,他还在外面乱找?谁不知道你娇气,什么事都给霖子干,男人被逼急了,出去找怎么了?又没少你吃少你用!”
秦韵不怒反笑,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她太清楚牛春花胡搅蛮缠的性格了,现在这样算是本色出演。跟这样的奇葩是没道理可讲的,说多了还很容易被带进去。
“你笑什么?被我说中了吧?霖子还算好的,都不舍得打你,我还觉得,是你先在外面有了人呢。你跟这个小伙子,早在一起了吧?”牛春花精明的小眼睛在秦韵和池宴修之间转悠,恨不得变成仪器将他们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扫描一遍。
“你这脏水泼的一点水平都没有。”秦韵笑容不达眼底,“我手里可有你儿子在外面瞎搞的证据,再给我胡言乱语,我不介意把那些事全都抖搂出去!到时候,看看谁更丢脸!”
“你敢!”
秦韵不紧不慢的说,“我怎么不敢?大不了宣传完了走人,别人爱怎么戳脊梁骨是他们的事,我又不听到!话说回来,等大家知道了真相,嘲笑的不一定是我,你家霖子过年也别回来了!”
牛春花果真怕了,“你……你瞎说!霖子他没错!”
秦韵煞有介事地拿出手机,“我看看方何莲在哪个村,晚些也去跑一趟,把照片都贴墙上,让大家认识认识这对狗男女……”
“不是,你这干嘛?想气死我?”牛春花捂住胸口,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秦韵一真无语,“难道不是你先起的头?总不能让你唱独角戏吧?他没错,怕被说?”
牛春花一脸焦灼,大冬天里后背冒出了冷汗,她也知道林宏霖做的不厚道,可夫妻俩过日子,哪有筷子碰不到牙的?她只有一个儿子,就算错了也得说成对的。
毕竟她老了,没能耐了,管不了太多,对于孩子的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中对心里对秦韵是有一定亏欠的,可在看到秦韵和池宴修一起来后,这份亏欠变成了怨恨和不理解,她深信秦韵肯定是先在外面有了情况,不然不可能那么平静地提出离婚。
可是现在,秦韵动了真的,要把那些事抖出来,她又怎么淡定得了!
她眼睛一扫,瞥见站在一旁的小雨,伸手一把拉过来,“小雨,你妈来看你了,还不赶紧跟她说点什么,你不是想她了吗?”
小雨怯怯地说:“妈,不要跟奶奶争吵了,她和爷爷都觉得对不住你,他们都知道错了。奶奶晚上还偷偷哭了呢!”
牛春花听到后半句,脸色骤变,“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哭了?”
小雨咧嘴一笑,“奶奶,我都听到啦,我知道您也是没办法。我妈妈也不是坏人,和那些跟丈夫打破了脑袋的泼妇相比,她做的很好了。你们本来是好婆婆好儿媳,可惜不能做一家人。我妈妈大老远跑来看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的?”
这一番说的情真意切,既化解了矛盾,又给了彼此体面。
牛春花当场呆住,嘴巴张了张,最后都没能反驳什么。
到了秦韵这,“震惊”二字不足以表达她此的心情,她一直知道小雨是个小暖男,可在她印象中,他始终是个十岁的孩子,性格里还有幼稚的一面。
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懂事?
唉,说的再多,他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该无忧无虑才是啊!
她把小雨紧紧搂在怀里,“好孩子,你说的都对,听你的,不吵了。”
小雨笑道:“你们饿了吧?我去做饭,尝尝我的手艺……”
……秦韵盯着在灶房内熟练切菜的小雨,胸口像是压着一大块石头。
她转身出门,看到池宴修,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