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下降速度很快,来不及多想,脚底已经传来着陆感,我刚站稳,上面的人也跟着下来了,差点把我撞倒。我摸黑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他们是不是行动了?”
“不知道,感觉有动静!”来人是单宇。
绳子仍然在剧烈摆动,估计小叭他们也正慌慌张张地下来,我赶紧拉着单宇躲到一侧,脚底传来“卡塔”清脆的响声,像是折断了干脆的树枝。
我打开绑在手臂的狼眼手电。等眼睛适应了灯光,瞬间被眼前的事物震惊了。天!这里都发生过什么?满地焦黑的蛇尸体,还夹杂着碳化状人的尸首。
小叭和木头很快也落了下来,头顶传来藤蔓闭合尖利刺耳的声音。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我反而感到安心,至少这道门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它为我们提供了安全屏障。
“我去!哥!这可比你跟我说的精彩啊!”小叭小声嘟囔,也打开了自己的手电。
“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我困惑无意识地摇头,尽量避开脚下的各种尸体。
木头掏出自己的铲子扒开地上的尸体检验,我掩住鼻子,跟在木头身边帮他打光,默默地大口呼吸想尽快适应这腐臭的气味。
“蛇是被火焰喷射器烧死的,所以有些尸体只燃烧掉了表面,肌肉组织正在腐烂,地面上有残留燃油的味道。”木头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在地面上轻摸了一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
我看着那僵硬焦黑还伴有严重腐烂迹象的蛇尸问道:“应该不是最近才死的吧!十月这里的气温就已经降到零下了,腐烂应该会变得缓慢!”
“嗯!”木头又往前走了走,在一具焦黑的人骨架前蹲下了身子。“太奇怪了!”
“怎么了?”小叭凑了过来问道。
木头用两根手指捏起地上黑色的粉末凑在手电下细看:“这不可能是火焰喷射器造成的。一个活人被烧得碳化变成粉末,只有殡仪馆里的焚烧炉才能做到!”
“焚烧炉出来的骨头是散开的,因为尸体遇到高温后会炸裂。而且碳化的灰呈灰白色!”我反驳道。
木头用手中的铲子在黑色的骨头上刮了刮,那黑色像是凝结冷却后的沥青,一块块掉落下来,还泛着油亮的光。
“我想应该是油脂燃烧后的残留,再经过长时间的寒冷凝结。”我拿起一块,用手电光打在上面说。
();() 木头疑惑道“如果说一个人其他的组织都被烧得碳化变成粉末,那么引起长时间燃烧的肯定是脂肪,脂肪燃烧自然会和其他组织一起挥发,不可能留下来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进发吧!”单宇拖着装有活鸡的袋子充满担忧地说。
我站起来应了一声,木头和小叭没有动作,似乎还想讨论奇怪的尸骨。
“这些人在我们离开后就下来了,他们做足了准备而来。”木头仰头看了我一眼道。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玉锁不止一把?”小叭也站了起来,不再继续研究尸体。
“不知道!从来就没人说过玉锁只有一把吧!”我有些烦躁,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窝里反了,还是有喷火的怪兽?”小叭警觉地望向充满黑雾的通道。
“上次我离开的时候出现了三条巨蛇,这些小蛇死了,那么巨蛇呢?它们还在吗?”我抬头四下张望,希望能在巨蛇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它们。
“先把活鸡放出去探路,这里的温度不至于让蛇全部冬眠。”木头也站了起来。走到物资堆里不安地向上看了一眼。我捕捉到了他的不安,心里也直发毛。躲在废墟里的人为什么没跟着我们下来?难道他们手上也有玉锁?所以是故意放我们下来探路?
小叭听从木头的安排,将活鸡全都撒了出去,还用铲子赶了几下。可是通道过于漆黑,鸡不是夜行动物,走了两步就卧下瞪着诧异的眼睛四处张望。
“这可怎么办?”小叭有点着急。
木头已经把物资堆里用来做火把的东西全都找了出来,看了眼小叭安慰道:“先做火把,有了光他们就会走的。”
我看了眼沉默的单宇,一边帮忙制作火把一边问道:“那天晚上的幽灵车是你们的人吗?”
木头不知道单宇已经向我坦白,有些诧异,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注意力全放在我和单宇的对话上。
“我以为是,所以才想摆托他们。”也就是说单宇已经确认过幽灵车不是他们的人。单宇拿着木棍迅速缠上棉纱,也开始搭手制作火把。
“那大货车呢?”我举着手电负责帮忙照明。
“不知道!”单宇低头答道,我紧盯着她的眼睛,心里无比紧张,生怕她对我撒谎。
();() “你为什么没有纹身?”我直了直身子显得有点咄咄逼人。
单宇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有些生气,几乎是低吼着再次逼问道:“你怎么加入那个组织的?”
单宇依然不吭声,小叭看情况不对,赶紧一把扯住了我提醒道: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木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将我刚才的怒火瞬间浇灭。“走吧!”他低声说着,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我关了自己的手电,取下放好。接过木头递给我的火把。
小叭想要打破尴尬,问道:“剩下的油要带上吗?”
木头瞪了他一眼,他吐了下舌头耸肩道:“我问了个超级愚蠢的问题。”
木头扬了下手中的铁铲,我和小叭会意也都取出自己的握在手里,身体也进入了戒备状态。木头用手臂夹着一袋肉,带头赶着活鸡探路。小叭学着木头的样子也夹了一袋肉,紧紧跟在木头的身后。
我把最后那袋肉扛在肩膀上,用拿火把的手腕扶着,挥动了一下铁铲对单宇道:“我垫后。”
单宇一把握住了我拿铁铲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朱墨,对不起!”
我们大概对视了有五秒钟,或者更久,久到几乎让我重新再次爱上眼前的这位姑娘。小叭和木头故意停住脚步,似乎也是为了等待我给出答案。最后我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回去后,告诉我你的苦衷。”
单宇点了点头,松开手转身跟在小叭身后。在死寂黑暗的通道里,小叭和木头同时叹了口气。
尸体基本都聚集在树洞口,越往前越少,偶尔能见到蛇尸,但不是被烧死的,有些被刀砍断,有些被打烂了脑袋。黑色的人骨在进入通道大概三百米后就绝迹了,日本兵的骨头在这里像是陈旧的陈列品。
木头在双头蛇的尸体前停了下来,小叭好奇地打量着已经只剩下蛇皮的尸体,我刻意晃动着火把,把他们的视线引导到墙边的巨人骨架上。
“我去!”小叭惊叹着:“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巨人族。”他破坏了队形,直接跑到巨人骨架下瞻仰。“如果把这些运出去,一定会震惊全世界的。”
我拉着单宇警觉地靠向小叭,因为上次双头蛇就是在这个位置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