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那姑娘看着是漂亮,但眼神太冷了,都能将人给冻住了。
包间里。
贺轻尘刚要张口,便被沈归荑沉声打断:“你编的?”
带着些笃定的声音和冰冷的视线,让贺轻尘身子一滞,他眸底染了些慌张,随即又有些不明白,沈归荑这突如而来的气是为的什么。
她不是,也恨着林淮安的吗?
怎的他让人传扬这样的消息,毁了林淮安的前程和名声,她却不高兴了?
贺轻尘有些茫然。
这话本,的确是他写的。
还是在大婚醒来那夜,连夜写的。
那会儿,他想的便是,既然要逼着林淮安承认沈归荑的嫡女身份。
那么,什么双生子,什么旁的,都容易留下隐患,最好的,便是给她娘亲一个合情合理,且能让她的嫡女身份,名正言顺些的名头。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编了。
当然,他编的,也不只是这一个。
只是,这一个无疑是杀伤力最大的。
贺轻尘甚至故意安排人稍稍引导,坊间立即便将刚嫁了女,却被贬官的林淮安对上了。
毕竟,这前脚才刚成了昭元帝的亲家,燕王爷的岳丈,后脚便被贬成了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这在整个北昭国,也是头一遭啊。
这些话本,如今将林淮安这些年辛苦立起来的爱妻爱子人设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都彻底撕了去了。
齐家倒是静默着一言不。
贺轻尘也不怕他们会做些什么,他想做的,是往后能够光明正大地带着沈归荑出门,光明正大地与旁的人介绍:这是我夫人,沈氏。
他心里的小九九如何,大家可不知道。
他们这会儿,全都巴巴地盼着话本的故事后续,想看看后边会如何呢?
毕竟,说书先生可说了。
那探花郎与侯府千金之女,可是逃婚了的。
她逃去哪儿了?
替嫁的新娘子,被这样生生地塞到花轿里,嫁入了皇室,又会是怎样的处境?
倘若,话本里的人,真的是礼部那位林大人,那,昭元帝只将他贬了官便够了吗?
不再多做点儿什么?
外边的听众是怎么想的,沈归荑稍稍想一下便能猜的到。
这会儿,她盯着贺轻尘,眸底十分复杂,贺轻尘被她这样看着,又听了她笃定的问话,虽茫然,心里却是无端地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蔓上心头。
他垂眸想了想,老实解释:“是,是本王编的,阿荑,这法子,原是林家和齐家的打算。大婚那日,他们便已经商量好了法子,假如本王醒了,他们便要用坊间的一些传言,逼着本王妥协退让。
本王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越是往下说,沈归荑的眼神越冷,贺轻尘眼底的茫然都快溢出来了。
沈归荑却是冷冷地又问:“话本的后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