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她本来就不打算跟凤阑他们去岭南。
因为,她还有大仇未报。
其实让她替凤家人留在京城作质也好,至少目标就在眼前。
凤浅假装感激地拜道:“臣女多谢太后垂怜!”
文景帝闻言大喜:“如此,朕今日就学一回太祖皇帝,允了你的代母休夫!”
说完转头又看向了穆元海,出口的话警告意味十足:“穆相,既然你与凤棠没有夫妻缘分,断了这门亲岂不都快哉?”
“陛下万万不可……”
“穆相!”
有了皇上和太后的金口玉言,穆元海心里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敢怒不敢言。
怪只怪他昔日轻敌,忽略了皇家最重嫡庶这一点。
早知今日,当年他就算是死,也要将凤棠身上的红莲胎记剜下来贴到甯儿身上!
该死的孽女穆染歌!
他誓,终有一天会将今日之辱通通还给她!
凤浅千恩万谢地谢了恩,然后就被人解开了身上的手镣脚镣。
一得到自由,她便从凌乱的衣袍上撕下一截干净的布料,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咬破手指写下了一封休书。
“余母凤棠,于文景八年产女之际惨遭奸夫毒手,并伙同孽女凤甯李代桃僵多年,今由爱女凤浅将其罪行公之于众……今在吾皇、太后以及天下诸君的见证下由爱女凤浅代母休夫!即日起,吾母女二人正式与穆元海断绝夫妻关系、父女关系,特此通告天下!此后,男婚女嫁、生老病死,各不相干!”
休书洋洋洒洒百余字,诉尽亡母惨死之屈,也诉尽了渣爹的恶行,最终将她们母女与穆元海的亲缘关系断了个干干净净。
“混账东西,你写的都是什么?”
穆元海没想到凤浅用词会如此歹毒,这完全就是将过错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
凤浅根本就没理会他的怒火,只是把血迹还未干透的休书往御前一呈:“休书已写好,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文景帝亦有些惊愕凤浅的措辞。
可君无戏言,他最终只是淡淡看了凤浅一眼,然后让宫人把休书取了过来。
休书递到御前却被陈太后接了过去,她仔细看过之后,才轻声道:“皇上,休书无异,可以盖印。”
文景帝点点头:“恰逢朕今日出宫带了玉玺,来人,取印来!”
话落,立即就有管事太监递上了玉玺,文景帝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在凤浅写下的休书上落下了国玺大印。
随后,凤浅笑意盈盈地把休书递给了穆元海:“穆大人,休书请收好!”
“什么东西,也配侮辱本相?”穆元海甩袖,一脸不忿地怒视着凤浅。
凤浅也不着急,只把休书往他跟前又送了送。
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她赌他没那个狗胆抗旨!
“穆相,你想抗旨吗?”见穆元海想要耍赖,陈太后忍不住轻声提醒了一句。
太后开了口,穆元海只得硬生生把他的一身傲骨和尊严都憋了回去。
最后,穆元海在一众唏嘘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收下了代表着莫大屈辱的休书。
收完休书,文景帝便命人将凤家人从断头台上放了下来,暂时押解回最近的京兆尹大牢,明日一早好押解上流放之路。
接下来,是差点被遗忘的凤甯。
无需文景帝开口,陈太后便下旨道:“来人,将罪妇凤甯押入天牢待审。”
这回凤甯没有挣扎,还给了穆元海一个安抚的眼神。
今日是他们轻敌了,可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即便她不是凤棠又怎样?
只要妍儿能顺利嫁入皇室,她们母女就一样可以振兴穆家门楣。
等景宣成了太子,妍儿就是北离最尊贵的太子妃,看穆染歌这小贱人还能得意多久?
凤浅也没有深究凤甯到底是押入天牢待审,还是直接定罪。
在她眼中,这对奸夫淫妇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凤甯被押下去之后,场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文景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刚喘过气来的帝北珩:“九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