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文渊出此下策,也是没办法。
柳家,是京中显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夏侯子安这是抢婚,聘礼若是普通了,少了,休想过关。
果然,云氏不愧是太傅府出身,嫁妆中的东西,俱非凡品。
送到江家的,更是云氏嫁妆中的极品。尤其是那一枚镶嵌了顶级祖母绿猫儿眼的赤金戒指,更是让柳家主母爱不释手,当场便允了亲事。
丝毫不顾及柳云容一女许二夫,与夏侯长风的婚还没退。
现在想想,当初下聘礼时有多得意,现下被追讨时,就有多狼狈。
最头疼的是,当作聘礼送出的那些东西,便是打死,也不敢要回啊!
他丢不起那人。
“娘,若是韵娘一直装病不出,这许多银子,如何讨要得出?”
夏侯文渊到底是憋不住,又啰嗦上了。
事后,母子几人商议,要平这账,还得从云氏处入手。但要拿到钱,先得有管家之权。
哼!夏侯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她是媳妇儿,我是婆母,自古就没有媳妇忤逆婆母的,收回管家权,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夏侯老太太的傲娇,是装都懒得装。
“就是,娘说的对。哥,你就是对她太好了,让她狂的,这个家没她就不行似的。”
夏侯文燕晃着脚在旁边拱火,她手里云氏的那些嫁妆,都被她哥收了去,准备归还。
她可是憋着气呢!
若不是云氏多事,偏要到京兆尹府告状,那些东西,可就是她的了。她还指望着把这些变成自己嫁妆,日后在婆家,也有底气。
“禀老夫人,夫人到了。”
去催云氏的吴嬷嬷,屁颠屁颠的回来邀功,那眼中嘴角的得意,好似立了天大的功劳来讨赏。
“嗯,下去吧!”夏侯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句,“叭嗒”的拨弄了两下手中的珠串。
云氏本就生得纤细,此番病了,更显得弱柳扶风。她着了一袭湖蓝的云锦家常衣服,许是怕着了风,外披了一件赫黄的缎面羽纱披风,额上还戴了与披风同色系的勒子,款款而入,与老太太行礼。
“媳妇见过婆母,见过夫君。咳咳……”
才行了礼,云氏便咳嗽不止,她用锦帕掩着口鼻,却掩不住微微颤抖的身子。
“跟着的人是死了嘛,也不知道侍候主子,快扶韵娘坐下。”夏侯老太太难得的对云氏示好。
“韵娘,咋就病得这么重,前儿个还好好的。来,坐在这里。”夏侯文渊麻溜的上前献殷勤,爱妻人设立马拉满。
他满脸堆着笑,伸手便要去扶云氏。
云氏不经意的挪了挪身子,巧妙的避开了夏侯文渊伸过来的手,坐到了边上的椅子。
她现在只觉,夏侯文渊碰她一下,她都嫌脏。
“谢婆母关怀,是韵娘身子不争气。不知怎地,这次产女,月子里就没坐好。前日回娘家,不慎着了风寒,又受了些闲气,这就病倒了。咳咳咳,不能到婆母跟前见孝,是韵娘的不是。”
云氏依然如先前般的温婉道来,可听到夏侯老太太和夏侯文渊耳中,却是微微有些刺耳。
夏侯文渊尬笑了一下,“是为夫的不是,未顾韵娘周全。李福,快传府医过来,与夫人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