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芊芊她们分开后,水卿卿回去听笙院,想着昀儿生病的事,越想越是坐立不安,于是带了壶自己亲手酿的酒,等在白薇院外,等着陆霖出来。
看着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陆霖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水卿卿,神情间微微一怔,温和问道:“盛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水卿卿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讪然笑道:“上次承蒙陆大夫帮我看病,我连句感谢都没有……这是我自己酿的酒,送给大夫尝尝,当是我的谢意。”
陆霖好酒,嘴巴更是出了名的刁,一般的酒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所以听说这酒是水卿卿自己酿的,陆霖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京城一般酒坊酿出的酒都入不了他的口,他想,水卿卿一个闲置家中的姑娘家,酿出的估计也就是闺阁女子们惯制的普通花酿。
而这样的花酿,在他眼中,只是比水多了一点味道罢了。
但面上,陆霖还是不失面子的收下,笑道:“姑娘客气了。侯爷与我是故友,他请我帮忙,我自是要帮的,姑娘无需记怀。”
水卿卿送酒是假,想打听昀儿病情是真。所以见陆霖收下酒后,她假装随意的寒喧道:“见大夫是从白薇院出来。陆大夫方才可是帮小世子看诊去了——小世子可好?病得严重吗?”
陆霖多精明的人,听了她的话,再看着她神情间遮掩不住的关心,顿时明白,她特意等在这里,并不是给自己送酒,而是打听小世子的病情来了。
看着她冻红的鼻尖,陆霖心里不免涌上诧异——
按理,最关心小世子病情的应该是白凌薇。
可方才从他帮小世子诊脉开药,到离开白薇院,白凌薇一直因为没能如愿见到梅子衿而魂不守舍,根本没有开口问他小世子的病情。
可如今,这个与小世子毫不相干的人,却冒着风雪等在这里,就为向自己打听小世子的病情。
想着她前面也几次三番的救小世子,陆霖心里疑惑,面上还是将昀儿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水卿卿。
得知昀儿只是小小的伤风感冒,并无大碍,水卿卿全身一松,再次向陆霖表示感激后,告辞离开了……
看着水卿卿离开的背影,陆霖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却一时间又理会不清……
陆霖拎着水卿卿送他的酒,一路思索着来到梅子衿的书房。
去时,梅子衿已早早的等在书房外,神情间难掩着急。
见他回来,他蹙眉沉声道:“怎么去这么久?昀儿是不是病得很重?”
看着梅子衿着急担心的样子,陆霖想了一路的疑惑终是解开了。
原来,水卿卿给他的怪异感就是,和白凌薇相比,她更像小世子的母亲啊……
这个念头一出,将陆霖吓了一大跳。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荒谬了,小世子明明是白凌薇的孩子啊,怎么可能会是盛瑜的孩子呢……
他转念又想,一定是那个盛瑜知道自己再难生育,所以才会对小世子特别的关爱,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终是打消了陆霖心里冒出的荒唐念头。
他朝一脸着急的梅子衿笑道:“你儿子没事,只是小小的风寒感冒,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我是在路上遇到了你们府上的那个表小姐,她感激我上次帮她看诊,特意冒着风雪给我送了她亲手酿的酒,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说罢,将手中的酒壶提起来在梅子衿面前得意晃了几下,转而扔到一旁的三石手里,笑道:“送你了!”
听说昀儿无大碍,梅子衿提起的心安稳放下,脸上的神情也恢复成以前的清冷无波。
可下一息,听到陆霖是在路上遇到了水卿卿,还收到她亲手酿的酒,梅子衿的脸色再次沉下去。
而听到陆霖将酒转送给三石,他刚刚松下的眉头,更是几不可闻的再次拧起。
拂袖朝书房而去,梅子衿开口送客:“今天就不留你在府上吃饭了。改天再请你喝酒!”
莫名其妙被晾下的陆霖,追进屋,“嗳,你之前不是说好中午留我在府里吃饭?我都将中午的饭局都推了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今天府里没好酒招待你!”
梅子衿坐在书桌后面,头也不抬的回道。
“定国侯府没有好酒?!你骗小孩呢!”
陆霖气恼不已,“你那么多御赐的美酒呢?你又不大喝,为什么不送给我?”
梅子衿懒得搭理他,任由着陆霖像个贪嘴的小孩般在他眼前耍赖,心思却飘去了其他的地方。
她竟是会酿酒么?这些酒可是她进侯府后独自酿下的?
可是,陆霖帮她看诊都过去这么久了,之前她不送酒感激他,怎么今天突然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