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直接一打方向盘,在夜晚倏然降下的零下度温度中,喘出白气,“谁都不要停,一直往外扎”
她显然没好运气,方向一转时,后方吉普就了疯的朝她来。
紧接着,枪声破空。
老蔡魂不附体,忙联系正在路上来的格尔木警方,并让她和对方保持沟通。
纪荷摸出无线电,淡定的转到对方频道。
“是纪荷吗”格尔木的警方,操地竟然不是青海口音的普通话,而是有点熟悉的某地乡音。
“我是。”她微怔后,镇静报坐标信息。
“坚持十五分钟。”对方言简意赅。
之后是长久的寂静。
紧急关头一旦安静时间就会被拉的特别长。
可可西里的路面十分颠簸,尤其夜晚冻土再次凝结,有白色的冰面泛着银光,受扰的小动物不断跳跃,不是后方枪声连连,也算一副美好画卷。
纪荷闭了眼又迅睁开,踩油门的那只脚已经麻木,但不能松,她忽然问,“你是南江人”
对方也在行进,声音吵杂,依稀可闻,“是。”可能觉得大难当头聊天是一种安抚方式,对方沉默几秒后,接着问,“你也南江人”
“不是。”纪荷看着前方,思绪一下飞得很远,“我母亲在南江工作。住过两年。”
“你口音和南江很像。”
“是啊。我很喜欢那个地方,算第二故乡。”话音落,纪荷耳边的车窗就炸裂了。子弹从侧方打来,打碎了她的后视镜和左右两边车窗。贯穿。
“坚持我们马上到,不要停”警方听到动静,焦急喊话。
“老乡”纪荷微顿,行走在外,她有一套五分钟就和陌生人建立友好关系的能力,此时叫了对方老乡,对方没有拒绝,她笑了笑,“帮个忙,带句话回南江。”
“你说”男人声音粗粝的,已然愤怒。枪声不绝于耳。
可可西里,美丽的夜晚,罪恶的堂而皇之。
纪荷牢牢地把着方向盘往一片泛荧光的湖面开去,她在打赌,春末冰面恰如其分,等她冲过去,刚好碎裂,截住
追兵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她陷车,成为别人的瓮中鳖
说什么
说江
那个人的名字一冒出来,纪荷就清醒了,然后对来自第二故乡的老乡,半开玩笑回复,“一片冰心在玉壶”
对方愣了。
大概想不到危急关头,会有人有心思开玩笑。
接着是车辆翻滚,在高原冻壤上剧烈碰撞的声音,“纪荷”再叫她名字,全然失去了动静
青海格尔木人民医院。
下午两时许。
这个季节,格尔木已有不少鲜甜水果供应,一帮电视人边拿网络审片,边吃着瓜子水果儿,气氛很不严肃。
当说到北京3o7公交灵异事件时,床上假寐的纪荷终于忍不住,掀开被面,两条腿轻悄悄地挂下床沿,然后集体往裤管内缩了缩
“小姑娘下车后突然对老头说,那你看看我有没有脚呢”
“老头却邪恶一笑,巧了,我也没脚”
“哈哈哈”同事们笑地东倒西歪。
纪荷拍了拍其中一个人肩,那人本能往她身上一靠,她轻盈地往后让,那个人靠空,不由不悦回头,“干什么呀”就见一个披头散的女人,直挺挺坐在床沿,晃着两只空空的裤腿,没有脚
“啊”顿时鸡飞狗跳。
纪荷乐了。
弯起唇角,细白手指拨开长,一张清丽容颜显现,笑声银铃,“嘶”乐极生悲,裂开的一根肋骨瞬时抽痛。
“报应了吧,吓死我”同事从蔡导身后跳下,过来查看她。
“胆子小还听灵异”纪荷捂着胸口闷笑。
大家见她一时不想睡,围拢来和她聊天,这时,房门却突然被敲起。
老蔡走过去开门,惊讶,“宋队长还没走呢,感谢,感谢。”
“纪小姐醒了”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