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你这样说,我感到非常难过,”姜桃捂着心口,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那般,“爸妈对你的关心或许稍微少了一点,可是我们都是好同志,怎么能撒谎骗人呢?”
说罢,姜桃不等姜楠出声,又继续扬高声音:“同志们,我替姜楠跟大家道个歉,她从小学习就不好,也不爱读书,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待着,不可能有机会学中医的,这我可以作证。”
姜桃这话一出口,叶兰赶紧在边上煽风点火:“听听听听,大家伙儿都听听,人家姐姐大义灭亲!姜楠,我看在咱们都是邻居一场的份儿上,你给我道个歉赔个礼,这事我就当过去,你日后重新做人,我也不为难你。”
周娅听着这一唱一和,火气快要冲到头顶,要不是还被姜楠死死拦着,已经冲过去打人了。
“你拽着我干什么!你不怕骂,我家可不由得让这泼妇随意侮辱了去!”周娅气极,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姜楠死不撒手,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量,一把夺了周娅的扫帚往远处一扔:“我当然会叫这群人闭嘴,可若是你现在忍不住了,我们有理都会变没理,周娅,你清醒点儿。”
周娅头一回看到发大脾气的姜楠,一怔之下,像抹了浆糊一样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儿,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姜楠你别说大话,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没有?”姜楠一点也不惧怕门口堵着的这群泼妇,直直走到她们面前,虽然形单影只,气势却一点也不弱,“不就是怀疑我医术造假么,这点事情有什么难解决的,现在就把艳春送到县医院去检查一遍不就可以了?”
“对啊,”周娅一拍手,当初周延怀疑姜楠诊的不对,就是借车去了县医院,“你们堵我家兴师问罪个屁啊,直接上医院!”
姜楠说得如此笃定,那些跟着叶兰来闹事的女人反而心虚了。
这段时间关于姜楠会中医的传言隐隐有那么几个,虽然大部分都在围着周家人转,看不出真假,但总不至于空穴来风。
有人脸上露出了迟疑:“叶大姐,要不你就按照姜楠说的,去医院给艳春看看?”
叶大姐一叉腰:“你倒是说得轻松,去县医院不要排队的呀,借车子不要花钱的嘛,我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和开销,谁给我负责?”
姜桃见不得姜楠那不把她放眼里的姿态,跟着说道:“小楠,你别一错再错了,你这招顶多只能拖一会儿,早晚要被揭穿的。”
“对!她就是在虚张声势!”叶兰旁边的长舌妇收了叶兰的好处,帮腔起来可是费力,“她就是料定我们不会去县医院查,才会说得这么嚣张。”
“好啊你!”叶兰指着姜楠的鼻头,“胆子倒是够大的!”
姜楠丝毫不为所动:“对,我就是胆子大,所以你敢不敢去不去医院?”
“呸!”叶兰干脆撕破了脸皮,“我偏就不去,我不去也能把你的老底给揭咯!”
姜楠倒是被她的无耻给惹笑了:“我们罪犯还讲一个人证物证呢,你又不去医院,又拿不出驳斥我的证据,就在这里定我的罪,咋的,你叶兰是王法?”
“你嫁到我们周家乡来我就能给你当王法!”叶兰态度嚣张至极,“人证,你姐姐就在眼前,物证顶个鸟用,我说你做贼心虚你认不认?有本事你把县医院的医生请到这里来给艳芳看啊。”
“都别吵。”一道沉厚的声音从院落那头传开。
众人刚才吵得厉害,竟没注意周洵已经自己推着轮椅出来了。
一见到周洵,叶兰那气势就收敛了一点,但很快又想起来,她今天这趟过来就是要跟周家彻底撕开的,而且自己这边还有这么多人——
叶兰底气又足了起来:“周洵,你以前也是当过兵的,怎么为了个空有皮囊的女人连脸都不要了,你还是不是个军人……”
“咻——”
叶兰只感觉耳旁有一事物擦过她的头发快速飞过,像颗子弹一样“哒”一下嵌入了木门。
叶兰扭头,看见了钉在门板上的石头,一阵冷汗就滚了出来:“你、你、你……”
“怎么?你想说我打人?”周洵一手抛着几颗碎石,一手操控着轮椅慢慢前进,“你受伤了吗?”
叶兰本能的摇头。
“我只是嫌弃你们说话太吵了,”周洵将轮椅停在姜楠身边,“想叫你们安静一点。”
今天被叶兰叫来的都是村里的农妇,她们是说着要给周家清理骗子,除了叶兰之外,没人想要跟周家正面对上。
刚才面对周娅的嚣张都是因为叶兰的气焰烧得高,一时半会儿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这颗嵌进木头门的石子就将她们全拽了回来。
那可是周洵啊!
那可是拿过神枪手称号的周洵啊!
那可是当年以一人之力挑了一个特务队伍的周洵啊!
有个女人率先提出来:“叶大姐,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了啊。”
立马又有人说:“哎哟,我男人说今天要我去田里一起收谷子,我也走了啊。”
“都先别走,”周洵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来都来了,把戏看完再走也不迟,小娅,去烧水,端凳子,招待各位姑婶。”
女人们完全不知道周洵想干嘛,一个个怕得跟鹌鹑似的,与那之前有恃无恐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同样疑惑的还有姜楠:“你把她们留下来干什么?”
周洵帮姜楠将刚才拦周娅时弄得上挑的衣摆拉平:“她们不是说你是假医生么?找来的证人是你姐姜桃?”
“对啊,”姜楠觉得好笑,“她们觉得我说的话是假的,姜桃说得一定是真的。”
周洵:“这事掰扯下去没有意义,你说你的她说她的,谁都没法给出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