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你叫我如何能听你说完!”杨成忠看向县令,“县令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伯景郁替庭渊说话:“你若没做,有什么好担忧的。”
“是啊,杨管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不是胡扯,等会儿便能揭晓,不是吗?”
庭渊反问他,“你在心虚什么?”
杨成忠见庭渊如此说话,也硬气了起来:“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给我扣帽子!”
庭渊不与他争辩,“是不是扣帽子,我说完了大家自然有分辩。”
今日出来一天了,庭渊有些站不住,索性去板凳上坐下,慢慢说:“旁的就先不说,管家可还记得我问你表姑娘为什么不先和小公子退婚,你是怎么回答的?”
杨成忠回答得倒是爽快:“当然。”
杨成忠反问庭渊:“那么请问我何错之有?”
庭渊:“你在刻意引导我们的思路,通过你的言语将表姑娘描绘成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守女德不知廉耻的女子,让我们本能地轻看她几分。”
他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事情真相就是这样,我并未说谎。”
庭渊:“我也没说你说谎。”
杨成忠:“那你这就是在污蔑我。”
庭渊:“你作为杨家庄的管家,按你所说自己深受主家的信任,表姑娘与小公子的事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内情,在明知事情真相并非表姑娘与公子兰招偷情的情况下还是这样说给我们,把我们的视线往公子兰招身上引导。”
杨成忠辩解:“你这完全就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好,就算这个事没有这么做,后面还有破绽,当我问起谁在给公子兰玉做帮手时,你对兰玉乳娘的态度便有不满,按理来说你深受主家信任,又是总管事,庄子内外的事情应该统一交由你来管理,公子却将庄内交给了乳娘。”
杨成忠问庭渊:“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对此感到不满吗?”
“可以,但你可能忘了,当我逼问乳娘替公子兰玉隐瞒了什么事情时,你当时着急跺脚催促乳娘说实话时喊的却是‘我的黎娘’,乳娘不曾婚配,这么多年一直独身,若我猜得不错黎娘是她的本名,表姑娘与大公子的事情你义愤填膺,看得出来也是很在意名声的人,乳娘不曾婚配你怎么丝毫不在意她的名声?”
杨成忠:“……她一把年纪了,我直呼其名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庭渊问庄子上的仆人:“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称呼公子乳娘的?”
“沈妈妈。”
庭渊又问:“可有人知道这她全名叫什么?”
三婶道:“她叫沈玉黎,黎娘是她的闺名。”
乳娘眼神中带着寒光看向三婶。
三婶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往三爷的身后躲了一下。
庭渊转而看向杨成忠:“杨管事,你该作何解释?她有大名你不叫,便要叫她的闺名,你觉得合适吗?”
女子的闺名只有长辈与丈夫可以叫,其他人叫闺名对女子来说是一种冒犯。
杨成忠:“我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她本名叫什么,从前我跟在老爷身边,常常听夫人叫她乳名,便只记住了乳名。”
“好,就算你这个解释合理,那你解释一下,你身上挂着的香囊是谁给你绣的。”
杨成忠下意识低头,随后说道:“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庭渊道:“确实与我无关,却与本案有关,你身上这个香囊与兰玉身上的香囊虽然花色不同面料不同,样式却是一模一样的。”
伯景郁立刻进屋去将杨兰玉身上的香囊取了下来,随后将杨成忠身上的香囊也取了,一起对比,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他没想到庭渊的观察这么细致,连一个小小的香囊都能注意到。
“难不成你们是有同一个女人?”伯景郁问。
庭渊道:“这香囊上的绣工工整,与乳娘用来擦眼泪的帕子上的绣工相同。”
“这能说明什么?”杨成忠仍旧嘴硬。
庭渊:“单凭一个香囊自然是说明不了什么,可你脚上的鞋子,身上束腰用的腰带,绣工都是相同的,以及你里衣衣襟上的云纹都是同一人所绣,认识多年为你绣一个香囊倒也说得过去,可连里衣的衣襟都是她为你做的,便说不过了吧?”
杨成忠:“我未娶妻,无人能为我衣裳,拜托她为我做两身衣裳有何不可?”
庭渊很赞同地点头:“确实没什么不可的,可你不是对她掌管庄内颇有意见吗?一边对她不满,一边求她为你做衣裳,还能亲切喊她乳名,你还挺两面派的。”
杨成忠:“……”
庭渊转而去问沈玉黎:“你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
沈玉黎:“……”
庭渊:“你们两个都有份,之前我没拆穿你们,是我不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给他们机会狡辩,不过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交代,证明自己没有随口胡诌,也不是在冤枉人。
伯景郁也是够无语的,索性坐到了庭渊的身边,听他慢慢唠。
小小的一个杨家庄,整得五花八门,原本表姑娘和两位公子之间的事情就够乱了,如今这管事的和乳娘又有私情,三叔和三婶之间的感情还不纯粹。
伯景郁倒想看看这杨家庄还能乱到什么程度,还能有什么颠覆他认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