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没什么人,顺着门牌找到了二十七号。
飓风上前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有一个老头过来开门,看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飓风问:“此处可是代苍蓝的家?”
老头摇头,“不是,我们是新搬来的,姓杜。”
惊风看向飓风,“难道是搬走了?”
飓风摇头,他也不清楚。
他问老头,“你们这坊长是谁?”
人员流动,通常坊长是知情的。
老头依旧摇头,“不清楚,我们才搬来,你问问别家吧。”
说完就把门关了。
留下惊风与飓风在门外面面相觑。
惊风,“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飓风也有同样的预感,“问问别家吧。”
好在是有一家主人是个热心肠,带他们去找了坊长。
飓风和惊风到坊长家里时,对方刚刚吃完早饭。
听飓风和惊风说来问长柳巷代家的事情,连忙让自己的媳妇关门,不允许他们进门。
如此反常的行为,飓风怎能放过,翻墙而入,将坊长堵在家中。
坊长无奈,这才答应告诉他们自己知道的内容。
“这代家是我们这春熙城有名的仵作,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干仵作的,吃的都是衙门的饭,大约半年前一个晚上,代苍蓝匆忙来找我,将房子低价抵让,我以为他是欠了钱,多问了两句,他与我说是去投奔远房亲戚,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春熙城内的人,他能投奔什么亲戚,我怀疑他可能是惹了什么事。”
惊风觉得奇怪,“如此听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你躲什么?”
坊长叹气,“这衙门有个官员闻人政被人告奸污,尸检就是他做的,我听人说告奸污的那一家全都死了,怀疑是狗官杀人灭口,那他这做尸检的可不就危险了,作为知情人那不得一起灭口,我猜测他可能是怕被人灭口才拖家带口地跑了。”
听坊长这么说,倒也能解释他这种行为,毕竟谁都怕惹祸上身。
“那你可知道他们一家跑去了哪里?”
坊长连忙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反正他家是拿了钱走的,他家那房子值三百两银子,抵给我二百两银子,可见他们要跑的决心有多大,我是不想趟浑水。”
从坊长家离开,飓风和惊风沿街缓行回客栈。
惊风说:“这尸检本就有问题,只怕他们一家已经被灭口了,即便没有灭口,也不可能出来露头了。”
飓风点头,都逃掉了自然是不可能再出来,若是没逃掉肯定也被灭口了,总不能留下把柄将来被人查到。
“闻人政也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惊风问飓风,“你是先回小路村,还是等我这边查完田册再回去?”
飓风想了想,说道:“我留下与你一起查田册。”
现在回去了也没什么用,伯景郁和庭渊暂时被扣押在刘家庄,那边有呼延南音在,等他丈量清楚刘家庄的田地,自然会去把伯景郁和庭渊赎出来。
等到了夜晚,两人再度潜入府衙,飓风帮惊风在外面望风,惊风在里头翻找田册档案。
过往十来年的田册记录他都翻了一遍,找到刘家庄买田的记录,田册上登记的名字叫刘江。
怪就怪在他们并不是成片购买农田,而是东买一块西买一块,这个月这里买一二十亩,下个月往东走二里地买十亩,往西走一里地又买十亩,过两个月再将中间的空余土地一并买上。
十来年里少量多次购买,最终的数量是一千亩。
给人的感觉像是圈地一样,先把四周的篱笆扎上,再填中间的空缺,房子还没建起来,院墙已经围上了。
惊风看了这契约,很难计算出来他们到底买了多大面积的地,即便是司户要去清点他们的土地,只怕是根据手里的地契核算要在田里数的晕头转向。
大约是从五年前开始,针对刘家的土地,田册上便不再计入每块地收入多少,按照他们购买的亩数,每年以每季两石半的粮食收税。
到去年他们在闻人政上任后买了十五亩田,小路村总计累积下来就是一千亩。
第一次税收闻人政也是按照一千亩的税收二成收取了刘家庄一千石粮食。
而让惊风感到更为奇怪的是这个叫刘江的人在春熙城下辖的十四个乡里,十五年内一共买了一千九百二十七次的田,每一次都是小数额,每一个村累计的农田最少都有五百亩。
想要将过去十五年里他们在春熙城下辖乡村一共买了多少地算清楚,怕是得要小半个月才能彻底清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