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娘娘肌膚本來就白,哪裡還用?襯?」
「穿這件……」
一隻大手從旁伸出,選了一件正紅的襦裙,是姜行。
溫嬋看?了他?一眼?,有點猶豫。
她素日不大愛如?此?鮮妍的顏色,她也不知為何姜行會讓尚衣局給她準備這種顏色的衣裳,她也沒給誰當過妾妃,也不知這後宮的規矩跟尋常後宅是否一樣。
她雖是貴妃,乃是內命婦正一品,可畢竟不是正妻,宣朝雖然尚玄,禮服上玄色越多則越尊貴,但大紅也是正妻才能穿的顏色。
姜行雖姓姜,但傳言他?曾多年?流落在外,是個占山為王的草莽,大概是沒接觸過這些規矩,所以不怎麼在意這些?
「怎麼,你不喜歡這顏色?」
他?記得,她不是最愛穿紅衣?他?不可能記錯。
溫嬋搖搖頭:「年?幼的時候曾經喜歡過,覺得這種鮮亮眼?色明麗好看?。」
姜行抿唇:「現在不喜歡了嗎?」
溫嬋笑了笑:「妾的娘親說,妾年?幼時,性子是有些張揚的,那時自持是國公之女,容貌又生的不醜,因著這張揚性子,得罪了一些人,後來吃了大虧,才長了記性,衣裳也不再穿這些過於明艷的顏色。」
姜行凝視著她,黑漆漆的眼?中,滿是她不懂的情緒。
忽然輕聲嗤了一聲:「如?今你不是在溫家了,不用?在乎那麼多,想穿什麼顏色就可以穿什麼顏色,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溫嬋笑了笑:「那妾穿那件緲碧色的如?何?」
姜行皺了皺眉,將那件衣裳仍在托盤中:「隨你吧。」
他?是有點不高興的,像是有點賭氣,也有點不悅,但溫嬋總覺得,他?並不是在跟她生氣,這人脾氣陰晴不定,溫嬋這些日子都有些習慣了,微微嘆了一口氣,去了內間更?衣。
出來時,已經脫下?那件玄金相間的貴妃冊封禮服,換上了尋常宮裝,頭上飾也換了尋常金釵,額心掛著碎金鍊,一枚細小?的水滴形紅寶石垂在眉心,鬢邊別了一朵盛放的正鮮妍的牡丹花。
她穿淡色衣裙時,便有種纖柔出塵的氣質,而換上這一身明麗裝扮,微微淡化了她的楚楚可憐,卻更?顯天姿國色,宛如?神仙妃子。
姜行眼?睛一亮:「你不是不愛這件?」
她並沒有穿那邊緲碧的衣裳,穿的是他?選的那件正紅。
溫嬋不至於這點眼?色都沒有,現在都已經要在姜行手下?討生活,這點要求還非要跟他?對?著干?
「陛下?喜歡妾穿什麼,妾便穿什麼。」
她臉上淡淡的笑,是順從的,就像他?後宮每一個想要討好他?的女人一樣,她們之間並無差別。
不,可能是有差別的。
別的女人想要他?的愛,要他?的寵愛給家族和自己帶來的好處,而她是委曲求全?,身不由己。
姜行默然,想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吐不出。
「我已經將你娘她們,放出來了。」
溫嬋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驚喜。
姜行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你不問我,把她們安置在了什麼地方嗎?」
第5o章
「娘娘,皇貴妃派的人來了。」
應付完姜行,溫嬋是有些倦意的,好在姜行沒說要住在昭陽殿,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有了名分,若是姜行要求她侍寢,她也?不能拒絕,但姜行沒那麼做。
他的確忙碌,上午抽出時間親臨她的冊封禮,下午還要議政,畢竟大?宣雖然立國,但蕭舜仍舊占據越州和附近沿海,而嶺南和百越態度很曖昧,一直沒有明確表示歸順,不能收復大?梁全境,讓大梁藩屬臣服大宣,又怎能算是一統。
姜行要打壓舊世家,調和自己提拔的世家和來投奔的老世家的矛盾,還要拔出梁國在各處的暗探釘子,他是真的很忙,自打下了西京,就沒有進過建章宮,一直呆在驪山行宮一邊看著她一邊處理政事。
若非是溫嬋這回搬到了建章宮昭陽殿,他還沒時間過來呢。
姜行前腳剛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皇貴妃就派人來了。
溫嬋輕輕嘆氣,就知道會是這樣。
辛夷滿臉不悅:「真是鼻子尖,嗅著味兒?就過來了,娘娘不願見,奴婢去回了她們?得了。」
這姑娘怎麼跟姜行一個樣子,都挺囂張。
溫嬋心中思?慮的更多一些:「我剛入宮來,就駁了皇貴妃娘娘的面子,難免會讓人覺得我恃寵而驕,皇貴妃乃是後宮之主,我便先與她結仇,以後還怎麼在後宮立足呢。」
辛夷不贊同?:「娘娘跟後宮那些女人怎麼可能一樣,陛下不是說了,娘娘想不見就不見,不必在乎她們?。」
「怎麼能這麼說……」
溫嬋吞吞吐吐,雖不知姜行對她的執著來源於何處,但依靠男人的寵愛在後宮立足,她也?是知道的,如走鋼絲一樣危險,若有一天姜行對她莫名的執著消失,她有是前朝王妃的身份,豈不是人人都能來踩上一腳了。
「叫他們?進來吧。」
領頭的是個女官,看著已是不惑之年,這個歲數在宮裡,都不能叫姑姑,得叫一聲嬤嬤了。
她倒是和藹,臉上帶笑?,只是那種試探打量的眼神,讓溫嬋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舒服,總感覺她想探究出什麼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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