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琴向秦风招了招手,示意秦风到宣纸上来。
没想到欧阳先生会让他给自己端墨,连忙把手里的画册交给了身边的齐子扬,从肖羽寒手里接过了一个盛了大半墨汁的笔洗,顿时,诺大的会场里飘溢着一股浓浓的墨香。
秦风在接过笔洗的时候,看了肖羽寒一眼,读懂了肖羽寒眼里的一份赞许和羡慕。
众人也就看出来了,欧阳琴和这小伙子关系肯定不一般。
要知道,以欧阳先生在书坛的地位和声望,她要是想提携哪个晚辈,一句话就能引起书坛的刮目相看。
不由得所有人都多看了秦风几眼,赵景眀教授的眼里更是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肖羽寒又取来了欧阳先生特制的毛笔,毛笔的笔锋已经在清水里润好了,笔锋是小手臂粗的长锋羊毫笔,笔杆由青竹杆制成,足有半米长。
如此大的羊毫毛笔秦风也使用过,深知要想在手里应用自如,那是太不容易了。
羊毫的笔锋本身软,如若功力不到,写出的字就容易有筋无骨,软绵绵一种臃肿感;反之,羊毫笔由于吸墨效果好,写出的字更会连绵不绝,神采飞扬。
这么大一幅书法巨作,要想形神兼备,布局绝美,那毛笔的运动就要左顾右盼,人笔合一。
秦风倒真是为欧阳先生捏把汗,主要是担心老人的身体是不是吃得消。
但是,老人一走上宣纸,手里再一握了毛笔,眼睛里都闪出一股神峻之气,浑身充盈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欧阳先生在宣纸上落笔了,顿时,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屏息驻足凝神观看。
可以说,在场的人除了肖羽寒和齐子扬外,都是书法行家,自都是内行之人。
欧阳先生用行草书写的是主席的一词:《沁园春。雪》。
只见她笔随意动,意随臂腕流转,整个身体随着字的走势既稳健又灵活,写到兴奋之处,嘴里不由自主的出“嘿啊”的声音。
秦风完全感受到了这位沉浸在了书写快感之中的老人的情怀。
也不由得心神震颤,这一瞬间,他也仿佛进入到了书写状态,就感觉现在面前的老人已经换作了自己,神游天外的意念也随着宣纸上笔端的流动而跳跃,也完全忘却了周围人的存在,也许他这会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人笔合一的忘我状态。
尤其当欧阳老师一气呵成用飞白笔拉出一个近一米长的“山舞银蛇”中的“舞”字的最后一个笔画时,秦风不禁嘴里喊出了声。
当然,众人并没有对秦风的忘我失态表达出不满或是嘲笑,因为都知道那是他的真情流露所致。或是说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秦风的存在。
所有人都被欧阳先生的书写所吸引,就连齐子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先生的一举一动,也被感染了。
只有场边的肖羽寒看着秦风的忘情状态,眼睛里满是笑意。
当然,这笑意里没有讥笑的意思,那该是一份欣赏,对有好感的男人的一种关注和赞赏。
欧阳先生落款完毕,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显是精力都已经耗尽,人也就被肖羽寒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休息。
秦风帮欧阳老师在作品上盖好了印章,再完整的欣赏着这幅作品,完全体会到了作品中涌动出的气韵横流,疏密有致,而又自然奔放的情怀,笔意与词意相互融合,又相得益彰。本来先生的书法就从米芾飘逸、奇绝、狂放的书风脱胎而来,又融入了魏碑的厚重之风,使作品就更加的耐人寻味。
一时间,场内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肖羽寒走过来递给秦风一块湿毛巾,才感觉到自己也是满身的汗水了。
接过毛巾的一瞬间,秦风和肖羽寒的眼神就交织在了一起,又都赶快的移开了。
秦风不自觉的寻找到了王天利老总的目光,正好看到他的眼神此时也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自己和肖羽寒的身上。
这幅巨作被移到了场地的一侧,地上重新铺好了一张同样尺寸的宣纸,显是欧阳先生还要再创作一幅同样尺寸的作品。
秦风不禁皱了眉,现在的欧阳琴显然已经不再适合创作第二幅这么大尺寸的作品了,老人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擦着汗和大口的喝着茶水。
欧阳琴向王天利招了招手,等他到了欧阳老人的身边,弯下腰听着老人在说着什么。
足足说了有五分钟的时间,就看见王天利直起身来,脸上看不出是一种什么神色。
齐子扬又不由自主的站在了秦风身边,秦风没想到这小子能在这么大的场合里比自己表现的还要得体,神情自然,不卑不亢。
只见王天利走到场地中间,拍了拍手,朗声说道:
“各位好友,感谢欧阳先生接受我的邀请,为我们创作了书法大作,本来先生要创作两幅作品,欧阳先生已经完成了这一幅,下面的一幅巨作,先生要让他的学生,秦风!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