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颔,瞥了眼在院中跳舞的李抒玉。
红俏心下顿觉好笑,又问道:“你们世子都是从哪将你们搜刮来的?”
搜刮?
白七蹙眉,虽然不解但还是老实道:“我们都是南猎军的后人,战场遗孤。”
“是老王爷将我们都收留下来。”
“自愿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红俏笑道:“那让你在这天天保护我们家姑娘,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白七摇了摇头,看向红俏的目光十分真诚:“不会啊。”他确实没撒谎,抒玉小姐这儿平常没什么危险,只要能及时通知世子那边他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
活少且轻松!
李抒玉在院中跳舞,红俏和白七坐在台阶上手撑着下巴坐在那儿欣赏。
白七看着李抒玉如此努力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红俏姐姐,为何小姐这么喜欢跳舞?”
红俏没回答他的话,反倒是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很想要完成的事?”
白七蹙起眉头,思索了一番:“好像…没有。”
院子里那道纤细的身影,飘飘如烟,就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人,红俏的目光随着她灵动婉约的身影也难以落在实处,她说:“姑娘她想要夺魁。”
白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世家子都爱争这些名头。
“你觉得姑娘她能做到吗?”
“自然可以了。”白七道。
“我也这样想!”红俏起身拍了拍裙子,“我去给姑娘弄些汤饮,你就在这盯着吧。”
白七刚要起身,忽然察觉到院中气息微变,神色一凛。
一抬眼,看见一道人影正悠闲地坐在墙头。
他连忙起身,却不是冲着那边,而是垂着头快步往小厨房走去。
天哪,世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会不会认为他在偷懒?
白七走得飞快,一眨眼就消失在院中。
地上些许落花,栀子香气与斑驳月影缠绕,凭白生出几分旖旎气味来。
夏夜若是静悄悄坐在高处,是可以感受到微凉的风。
少女因为舒展而又精致的舞,细长的脖颈闪着光亮,原是混杂着栀子香气的水珠。
袅袅娉娉,绿鬓红颜。
院中少女一舞毕,他就坐在上面也不出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看她跳完一支舞。
上回,若不是那戏子打断,这就是他看的第二遍了。
李抒玉坐到秋千上,闭上眼靠在秋千绳上有些疲惫道:“看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夸夸我?”
南容宣头一次哑了声,半晌没接话。
李抒玉有些奇怪地睁开眼,见他一跃而下,慢吞吞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物件递给她。
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暗纹木盒。
李抒玉接过来,暗扣“啪嗒”一声打开,里头躺着一支玉质毛笔。
“墨州的羊毫?!”少女一声惊呼。
李抒玉瞬间抬头,看着今夜格外“内向”的南容宣,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了?”
南容宣刚想开口解释这支笔的来历,却被她噎了回去。
他清了清嗓子,就当没听见:“这是太后赏给你的。”
“是你搜刮来的吧?”少女一语道破。
他背对着月光,隐在暗处。而她迎着光,眼里亮晶晶的含着几分娇笑。
夏季是没有桃花的,湘苑里此时盛开的只有栀子和荷花。
可是今夜,他好像闻见了桃香。
桃花人面,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