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裡有怨,但你母親實在是犯下彌天大禍,江家容不得她,能容得下你……」
「容不容得下江淮雪是江家的氣度,能不能讓江家容得下是江淮雪的本事。」
季唯洲接過話頭,輕而易舉掀過一頁。
「這話說的倒是妙。」江添明笑了聲,看向季唯洲的眼神里笑意沒到底。
江淮雪沉默不語,一聲不吭地低頭看地面。
「到江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想一想。」江添明對他慢悠悠道。
江淮雪想起幼年時暗無天日的場景,那些牌位便化作了吃人的鬼,要把他剝皮抽筋,肉蘸著血吃乾淨。
他母親是這麼死的,他當年也以為自己也要這麼死。
江淮雪匍匐著前進,無用的左腿是他的累贅,他沒爬幾步,便倒在地上,只能用雙手撐著地面,慢慢挪動。
季唯洲想去攙扶他,被他拒絕了。
「這是我的事。」江淮雪對他說。
季唯洲臉色不大好,蹲下來小心翼翼和他說:「問題不是這個,就是你要不要抬頭看看你們祖宗的牌位?」
江淮雪緩緩抬起頭,瞧見最頂上的那個牌位不知為何開始搖搖欲墜。
分明沒有風也沒有外力,但那個牌位就這麼晃啊晃,晃啊晃,最後往前一傾——
趙弗隱約聽到點動靜,忙慌抬起頭,就見季唯洲蹲下來火抱起江淮雪往外竄:「爺爺下回和淮雪來看您啊!」
他是躥過保鏢的猛人,祠堂內兩個老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逃竄得無影無蹤。
江添明察覺不對,扭頭便見自家老祖宗們要出遊了。
先是一個。
「啪嗒。」
再是一群。
「轟——」
「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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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跑得快。」季唯洲把江淮雪安置在副駕,自個兒躥上了駕駛位,發動引擎,使用最高的車技,逃躥出了江家老宅。
他可以對天發誓,那牌位真不是他搞的么蛾子,621也沒動手,純粹就是江家老祖宗們自己的事情,跟他和江淮雪沒什麼關係。
江淮雪木頭人似的坐在副駕上,季唯洲還以為他是因為祠堂的事兒,小聲解釋:「不是我乾的,你別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