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頌推門正好看見這一幕,快走近將盛著白粥的瓷碗重重放下去。
抓起柏葉的手腕,強迫柏葉看著他,「幹什麼,你別想跑。」
柏葉抬眼笑,「怎麼會呢,我那麼喜歡你。」
淮頌一時被這笑容閃到晃眼,可這笑容的出現往往就意味著欺騙。
一想到柏葉做的事,淮頌抓著柏葉的手握得更緊,「柏葉,你又來,有沒有意思。」
「事到如今,你也沒必要再假惺惺的了。
一開始的喜歡是假,說因為想和我在一起所以一定要去實習是假,去辦公室找我說是吃醋是假,自導自演,還在裝成爺爺的救命恩人。柏葉,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有沒有,冤枉你。」
柏葉愣住,淮頌的話彷佛當頭一棒。
他無可辯駁,因為這全是真的,全是他柏葉做出的事情。
他忘了還有原主的自導自演。
淮頌其實期待著柏葉的反駁,說他有難言之隱,說他被淮景龍脅迫,說他現在,已經喜歡上自己了。
即使柏葉只說最後一句話。
可柏葉依然沉默著。
淮頌捏起柏葉的下巴,冷冰冰地說,「都說中了是嗎?現在是裝都懶得裝是嗎。還不說話,對我那麼噁心嗎?」
淮頌一開口就後悔了,他心裡想問的是:你現在是有點喜歡我的吧。
但話一出口,就變了味兒。
他心裡的害怕了。一直以為,都是他在追逐著柏葉。
柏葉是父母死後第一個對他「好」的人,他也實實在在喜歡過柏葉。
可受的傷太多,淮頌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
柏葉被掐得下巴生疼,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淮頌,這副兇狠、冷漠的表情,他從未見過。
柏葉的心更痛,鼻子一酸,流出淚來,「你既然這麼恨我,何必把我強留在這。」
淮頌見柏葉沒有否認,以為他實在厭惡極了自己,全被自己說中了。
「對啊,我恨你。恨你毀了我辛辛苦苦創立的止頌,恨你——」
淮頌說不下去了,他想說:恨你到現在還不喜歡我。
但他絕不能繼續以可憐的姿態乞求柏葉的愛憐。
他什麼都說了,自己的童年被虐待的經歷,父母的早亡,親眼目睹母親的離世,爺爺對二叔的包庇……
這些,還不夠可憐嗎?
可照樣沒有引起柏葉的憐惜,該為淮景龍做的事,該傷害他的地方,柏葉一處都沒有落下。
淮頌想到這些,狠了狠心,「就是因為恨透了你,所以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慢慢折磨。」
這句話在淮頌心裡可以翻譯為:就是因為愛慘了你,所以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怕你跑掉。
柏葉被淮頌冰冷的眼神傷到,額角傷口突然一抽一抽地疼,他抬手痛苦地捂住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