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菁好生懵逼,他這是幹什麼?精分了?
「我早就對你說過,我也是窮苦出身,小時候家裡又哪來的管家伯伯?」邵良宸放開攬著她的手臂,坐直身子含笑道,「怎樣,為夫騙人的本事夠高明吧?」
何菁眨著一雙水亮杏眼,濃黑的睫毛上下忽閃:「你……這是為何呀?」
「我就是想叫你知道,你夫君很有騙人的本事,有心騙你也能輕鬆騙得過,但是,我不會騙你。」邵良宸恢復了一臉正色,「所以,我對你說什麼,你都不必懷疑我是口不對心,是敷衍你,是與你客套。我對你說的話,必定都是真的。我說昨晚宿在書房不是因為對你不滿,說喜歡你,會一輩子待你好,不會叫你失望,就都是真話,你無需再有半點懷疑。」
何菁聽得鼻子直發酸:「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敢信,自己竟能交上這般好運。」
邵良宸心下酸澀,罷了,就讓她以為是她的好運吧。
一陣低低的奇怪聲音打破了寧靜,兩人相互看看,都拿不準那聲音的來源是自己還是對方。
「你也未吃午飯?」邵良宸問。
「嗯,不是他們不給我吃,是我自己不想吃。」何菁很快抓住了他話里的關鍵詞,「你『也』沒吃?」
「嗯……」邵良宸暫時還不想提豹房得來的壞消息,好歹再過幾天舒心日子再說,他看看外面天色,「天都快黑了,咱們叫他們儘快擺飯,叫雲兒也一起來吃,那孩子好幾天沒怎麼與你相處,定是覺得孤單了。」
「好啊,」何菁笑道,「其實雲兒挺盼著能與你這姐夫多多相處呢,他不好文,更好武,聽我說過你武藝群,他一直盼著能向你學學。」
因為邵良宸連日來獨占欲旺盛,何雲只在來侯府的頭一天以及昨晚的洞房之夜與何菁一處吃過飯,今日還是頭一回與姐姐姐夫一道用飯。真接觸起來,何雲很快發覺,姐夫身份雖高,其實表里如一地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少年也便放下了拘束。
「我不常在家,雲兒好武的話,可以先叫小五教他些基本功,將來再另請師傅。等過幾年,我可以為他在錦衣衛里謀個差事。」
邵良宸看出何菁似有顧慮,又笑著解釋,「我是說北鎮撫司里的正經差事。」
何菁當著何雲的面沒好直說,她也並不覺得他做探子就不是正經差事,只不過覺得何雲性子耿直,肯定不是做他同行的好材料。
何雲難得開朗一回,意盎然道:「聽我姐說,姐夫您能擲飛刀就能殺人,有空時你可要讓我開開眼界。」
「那好辦,」邵姐夫拈起桌上一根公用銀筷,抬手朝落地罩內兩丈多遠外的花瓶一指,「看著裡屋最高的那朵花兒。」
銀筷出手激飛而出,只聽「咚」地一聲輕響,銀筷彈在花瓶後的牆壁上,掉落在地,花束頂端初初綻開的一朵紫菊已絲絲飛散,僅餘下一個零落的花托搖搖曳曳。
以筷子這種鈍頭器具射穿柔嫩花朵可不是個容易事兒,何雲頓時拍著手大聲叫好,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邵良宸不無得意,尋常練武之人都看不起暗器功夫,認為只有做賊的才會用得上,但他深知遠距離攻擊對保命的重要性,早年是在此下過苦功的。話說,他這工作性質本也與做賊異曲同工。
何菁眼神極佳,隔著兩張多遠也可看清平整無瑕的粉牆上被筷子戳了個小小凹坑,好端端的花兒也散了一桌子殘骸,她暗中悲嘆:小舅子與姐夫相處融洽是好事,但,日子也該得好好過啊!
今日飯吃得早,吃完天都尚未黑透,何雲近日來與武德相處甚歡,一吃完就亟不可待地找小夥伴討教基本功去了。
何菁與邵良宸坐在次間南炕上,隔著炕桌對弈打發時間。圍棋他們兩人前世就都會下,那時總是他下不過她,結果今世何菁因為撂下的時候太久,技藝生疏,反而落了下風,很令邵良宸暗中欣慰。
「悅兒那孩子看著不錯,不過,她與伙房的小崔師傅有私情,咱們得考慮及早為他們挑明了辦婚事,不然說不定會出亂子。」
挑出來在主屋伺候的兩個小丫鬟一個叫悅兒,一個叫茗兒,剛吃完飯時都被叫過來與男女主人正式見了面,兩個小姑娘都顯得受寵若驚,表示一定好好干,不讓侯爺夫人失望。
只幾句話的工夫,就叫何菁看出來這麼一番內。幕。
邵良宸十分好奇:「伙房的小崔你就見過一次吧?」
「是啊,只在你帶我認人那時見過一次,而且當時見的人太多,我並沒記得他長什麼模樣。」何菁手裡拈著棋子,眼望棋盤,語氣十分閒在,「不過我記得伙房那邊一共就兩個男人,其餘都是廚娘,另一個男人是個矮胖的老者,悅兒的相好既然在那邊,也就只能是小崔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邵良宸已經完全沒心思下棋了。
何菁抬眼看看他,努力收起「這不是明擺著嗎」的表情,解釋道:「悅兒鞋底沾有油漬,她與茗兒一道進來又一道出去,在磚地上留下的鞋印都不一樣。這些天我留意過,只有伙房來送膳食的人腳底才會有那種油漬,悅兒是管打水的丫頭,沒事往伙房跑做什麼?」
邵良宸猶自不信:「那也難說是去偷吃東西,或是找人聊天去的呀。」
何菁似有些難以啟齒:「你沒看見她頭髮里沾著柴草碎屑嗎?她換了乾淨外衣,但粘在頭髮上的草沫子不易清理乾淨,那是伙房裡堆著的柴草,咱們院兒里沒有的。若非……與人那什麼,怎至於滾了一身,連頭髮都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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