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等的无聊,罗婧瑶复又掏出了兜里的那张画,看了好一会儿便泄气的垂下了肩膀。
要么说专业的事儿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呢,这画她直觉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还是等下交给林嘉凡好了。
待到警方那边工作全部结束,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暗,厂房外围观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罗婧瑶再次醒来,入目的就是主驾驶上那张神情专注的侧脸。
车子前方的小灯正亮着,林嘉凡的一双眸子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在双眼下方形成了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她是第一次发现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拥有长度这么优秀的睫毛,难免倍感稀奇的盯着多看了一会儿。
直到林嘉凡那若有所觉的皱了皱眉,并扬起了正在看的那张皱皱巴巴的画:“罗教练,这又是哪儿来的?”
“谭海龙的儿子谭天画的,早些时候我去超市的路上,遇到了谭海龙的妻子,和她随便聊了聊。”罗婧瑶只简单的提了几句:“谭天是特殊儿童,之前谭海龙的妻子一直带着他在城里的康复中心做治疗。”
“随便聊了聊。”很显然,林嘉凡对她的话压根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继续看起了手中的画来。
“所以谭天会不会在虐猫啊?我看电
()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连环杀人犯初期的几大特征:性格缺陷、小时候尿床、有个备受虐待的童年还会虐杀小动物。”罗婧瑶摇头晃脑的分析道。
“现在还很难下结论,要当面看看那个孩子才能进行综合分析。不过今天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一会儿回局里还有事儿。”林嘉凡说着十分自然的把手里的纸张对折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随后发动了吉普车。
而且警方也不能无缘无故、在家属未同意的情况下去接触人家孩子,是谭海龙包庇的卢德黍等人,顶多能找他到的妻子朱秀兰问问话。
一个未成年人,还是特殊儿童,就算是警方也要再三斟酌,严肃对待。
耸了耸肩,罗婧瑶闻言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来小时后,几辆警车先后返回了津市公安局。重新来到的熟悉的六楼,罗婧瑶也弄清楚了林嘉凡口中说的‘有事儿’指的是提审何金哲。
看来是下午被验尸的那名受害者给他们提供了新思路,相差不大的年纪,同样的性别,死者遭遇过的没准何金哲也遭遇过。
也许一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何金哲活下来了,受害者却没能挺过去。
深夜,林嘉凡夹着郭震刚刚做出来的死者样貌复原图,带着潘畅走进了审讯室。
其实每一场审讯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内里都是有着不少的讲究的,比如在面对未成年的时候,他都会带上潘畅,是因为从性别上来讲,潘畅会让何金哲下意识的觉得放松。
“这个人你认识吗?”
所谓一回生一回熟,林嘉凡在坐定后省去了一些基本问题,把那张受害者的样貌复原图推到了男孩的眼皮底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认识。”何金哲毫不犹豫的回应。
可偏偏就是这种态度让林嘉凡看出了点问题,他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笑:“连头都不抬、看都不看就说不认识?”
“没关系,我可以替你介绍一下,经过DNA比对,确定了这名受害儿童是一年多以前失踪的,之前一直在爱心福利院生活。”
“对了,他叫安平,平安的安,平安的平。”
何金哲仍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是那不停用指甲抠着掌心的动作,终究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这是安平的尸检报告。”林嘉凡又把两张纸推了过去。
可还没等何金哲有所反应呢,后面坐着的未成年人保护组织的代表就先一步出了声:“尸检报告?林警官,这会不会有点不大合适呢?”
“放心,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些文字,不会对他的身心健康造成什么影响的。”
代表神情犹豫的看向了审讯椅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见对方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见状,林嘉凡便继续开了口:“知道安平是怎么死的吗?他的身上有多处生前虐待伤,死因是喉骨碎裂。也就是说有人在虐待完他之后,把他活活掐死了。”
“你体会过那种窒息的感觉吗?大脑昏沉,视线也会陷入一片模糊……”
“林警官!你这是在诱供!”未成年人保护组织的代表又一次站了起来,十分不满的警告道。
林嘉凡一摊手,倒也没有选择和这位代表争论,反而顺势提出了要求:“行,那我就不问了。”
“不过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我们合理怀疑何金哲曾经受到过虐待和侵犯,现在申请替他做一下全面的身体检查。”他唇角微扬:“这可是在保护他。”
如此充分的理由,代表显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正要开口同意,不料异变突生!
“我不要!我不要做检查!”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男孩在听到这句话后,情绪忽然变得异常的激动。
他在审讯椅上不安的扭动着身体,用尽全力的嘶吼着。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