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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回光返照上(第1页)

墨贤也从未被儿女先挂断电话,哪里受得了墨善这般无礼,随机又回拨过去大骂:“你要不给他们重新分划,你以后就别想着到我家住。那张协议你给我作废掉,我不会承认的。”

“最好是让我给撕掉去,好吧?”墨善似乎决心叛逆到底,不肯就范:“我告诉你,那个房子根本就不是你的财产,我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才会转让给他。如果他再跟我唧唧歪歪,我一点也不会让给他。”

“你这个畜生,你也来分我的家产是吧?你别做梦,我一点都不会留给你。”

“你放心,我就算饿死在外面,也不会要你们一丁点家产,你就好好留着,争着传给你的儿子好了,我不稀罕。你儿子们的事,你也不要来找我,我又没有土地可进可出,跟我说了也没用。”说完,挂断墨贤的电话后,立即拨上了墨安的电话。

还没等墨安开口,墨善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你还是个儿子、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别老找父母为你出头。你有种就立刻把我给你垫了的医药费还给我,我立马就在你们眼前永远消失都可以。房子你爱拿不拿,一分钱也不要你付。你如果再这样纠缠不清为难老爸的话,我告诉你,这张协议,我可以撕掉不作数,也可以回去给你们重新分划建房用地,但你们谁都别想要走属于我个人的那份。我会重新按规定要求村里的干部来给我们分家,父母的那些,我照样有权分有权要。到时候,我也不会再怕兄弟姐妹之间会一拍两散,遭世人耻笑。我要跟你们算的清清楚楚,一点余地也不会留。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决定了,明天早上再给我电话。我晚上会住在墨婉这里,回家是很快的。你要怎么算都行。”

“……唔……我又没打电话给你要你回来重新算的,我都跟他们说了,我吃亏一点算了。还是按协议书来吧,老爸那里,等会我去说说,你明天不需要回来的。”

“我告诉你,墨安,”墨善清清喉咙,啐了一口痰,说:“没有人拿亏给了你吃,你如果还觉得自己是在吃亏,我建议还是回去跟你算清楚的好。你和大哥一样,其实都是比猴子还精的人,谁都没有本事在你们身上占到便宜。你们把这些聪明都用在了算计自家人的心思上。你们从来都只知道在家里人身上索取,却懒得与外人争取自己应有的利益。这就是在自家的鸡窝里扒蚯蚓,就这点本事而已。你紧盯着墨泰不放,总认为你自己吃了他的亏,你就不肯回头想想,我又吃了你多少的亏?如果我像你紧盯着墨泰不放一样的跟你斤斤计较,你还有这般好过的日子?你还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盯着墨泰?”

墨安的思路始终没跟墨善在同一条线上,他念念不忘自己吃了墨泰的亏:“我欠你都是有账的,而我吃他的都是哑巴亏,我不会再让的。”

“你不会再让,你不会再吃亏,那都是好事。问题是,你究竟有过什么能让给他墨泰?你从小到大,对这个家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他又有什么好让你吃亏的?我们的父母是有百万家财还是遗产丰荣,好让你们可以这样不遗余力、不顾亲情、不惜一切的去斤斤计较?他们只有那一亩三分地。而国家才是土地的真正主人。你们争来争去,有意义吗?你只有一个女儿,他只有一个儿子,你们争死争活,百年之后,谁是谁都不知道,何苦把这有今生没来世的兄弟情,断的如此惨绝?”

“他不当我弟弟,我也不会当他哥哥。”

“你们这是前世就有的仇吗?”墨善漠然且冷冽地说:“我也就当自己没有兄弟一样。父母在,家就在,父母不在,大家可以从此陌路,各不相干。”

墨安听了又陷入无声沉默,也不挂电话。

墨善挂了电话,把协议撕成碎片后抛向空中,然后看着纸屑在风中乱舞着飘向刚好开闸放水的坝口,眨眼不见踪影时,突然就豁然开朗:“人生一场闹剧而已,该结束了。”

但周莲花没想通。墨贤按着她和周爱菊的意思,最终做出分田划地的结果反倒让墨安得不偿失,这是周莲花完全始料不及的意外。

不过,墨安欠墨善的那些钱,倒也是空头支票一张,能兑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倒给周莲花挽回了些许的失落和惆怅。但她仍不甘心,因为躺在床上的墨贤,现在完全不可能轮到墨蓉和墨善来照顾了,女儿们不来做的事情,就得轮到她做。

当然,周莲花也可以不做,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任凭墨贤慢慢地在病痛中死去,但这个不照顾病重丈夫的坏名声,肯定是落地有声。

周莲花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她一直在村上吹嘘着自己对待墨贤有多好,所以,她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吃过早餐就跑去别人家闲话去了。她得呆在家里,哪怕不陪墨贤,只要别人都看到她没离开墨贤就好。

墨泰在回江苏之前,在墨贤的房间里另外搭了个临时床铺,请了一个与墨贤一般年纪的老头子来给墨贤做保姆。其实也就是让老头扶着墨贤去去厕所,陪着墨贤说说话。晚上,有个人在,不要让墨贤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就醒不来而没人知道而已。

煮粥泡茶,换底盘等事情,雇来的老头子也是指望不上的。为此,过了三天,周莲花和墨贤就商计着把老头子给辞退了,说他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纯粹是在浪费钱。

事实上,周莲花也心疼那一天一百块的钱。墨泰已经事先给了老头子的三百块,她是没法要回来了,只得让老头子在墨贤的房间里坐了三天,睡了三个晚上。第四天就轮到墨安了,她自然不会留下他。

轮到墨安的三天时间,周莲花就自己替墨安来照顾墨贤,但她依然不会更换造口底盘。轮到墨泰的时间里,当底盘已经非换不可的时候,周莲花就让墨安回来给换了,并跟墨泰说,他请人的那些钱也可以省了,但要抽点付给墨安,说墨安帮他给墨贤换了底盘。

墨泰没好气地回绝了周莲花:“我又不需要你们帮我省钱。他是给老爸换底盘,又不是给我换,墨蓉你都说可以不贴,凭什么要贴给他?他爱换不换。”

周莲花没加保留地把墨泰这些话转给了墨安听,墨安就再也没给墨贤换过底盘,轮到他的时间,他也不回家。

然而,墨安不回家,周莲花却是非常的宽心,对墨贤也是好言好语,虽然煮不出什么好吃的来照顾墨贤,但一日三餐的稀粥,还是有喝的。

但轮到墨泰的时候,周莲花就揪心的不得了。高兴就煮,不高兴,连自己也负气躲进房间不吃了,墨贤只得挨饿。墨贤躺在床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经常饿的头昏眼花,痛的冷汗涔涔,却无人怜见。

偶尔,墨保会来陪着他坐会说下话,但说话最多的总是在边上寸步不离的周莲花,帮墨贤把所有的话都说了过去,墨贤也只有垂头不吭的份。等墨保一走,周莲花就立即也闪身不见了人影。

周莲花在这方面的演技,一直是备受墨善“佩服”。如今,没有墨善在家“监视”着,周莲花待客之道的演技就更是做的炉火纯青了。

不光墨保来了会如此,在其他前来探望墨贤的亲朋好友面前,周莲花也是演得声情并茂,淋漓尽致。说的所有来过墨家探望墨贤的人,都知道可怜的墨贤,除了自己的老伴莲花之外,儿女们没一个肯前来尽孝的照看他。当然,有时候,周莲花也不忘提及一下墨安,说他只是工作忙,没时间来而已。

墨贤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懒得替自己辩解,也不替儿女们辩解。不过,他也没有辩证或辩解的必要。起码,在来人的眼前,儿女都不在身边是事实。

尽管还在与墨贤赌着气的墨善也会隔个一两星期就回来看他一次,但都是深夜到家而起早就走,连对面的邻居也看不到她。

早在周莲花在市立医院大闹之后,墨善就丢掉了福建的工作,就近在本地新开的工业园找了个临时工岗位,以便接送墨贤去医院检查复查,但还是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一般都是下班后吃过饭回家,起早就走。因此,在外人眼里,只有莲花在照顾着墨贤也是事实。

尽管周莲花根本不会全天候守着墨贤,有时也不给他饭吃。但墨贤不可能去戳穿莲花的连篇谎话,最起码,她在给客人泡茶的时候,也会同时给他泡一碗,以显现她真的在悉心照料着他。何况,他也没有机会插话。周莲花的嘴巴一张开,就根本没有停下来不动的意思,从来客说到走人,墨贤根本一句也插不进去。

再说,现如今的墨贤也怕极得罪莲花,连口茶都不给喝了。他想起前两天,他好不容易逮了个说话的机会,跟墨保透露了莲花其实也是经常跑去别家玩而忘了时间回来烧饭给他吃的,跟他单独说话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好的口气,不是怨他没财产留给儿子,就是怨他生病拖累了儿子。

没想到墨保回头就说了莲花几句,并劝她不要老往外跑,要留在家里多陪陪墨贤。

结果可想而知,莲花计较上了墨贤,认为他在别人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让她好没颜面,同时也觉得自己是好心没好报。就赌气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来隔壁看他,也没给他饭吃,甚至连凉到牙疼的冷水也不给换热的了。

这两天下来,墨贤总感觉自己的脸是浮肿的,但他不能确定究竟浮肿到什么程度。只觉得双眼的眼皮以及两边的腮帮都在不断的下垂,睁眼跟开口同样的乏力。

墨贤吃力而小心地用手撑起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靠着床头的木架子半坐半躺了起来。他把双手摊到自己的眼前,模糊地看了看,然后用左手握握右手,又用右手摸摸左手。问自己:这还是活人的手吗?

这的确不像一双活人的手。一副骨趾一层皮,用骨瘦如柴或瘦骨嶙峋等的词汇,都不足以描述这双手瘦到某种程度的真实境况。皮层看去几乎是暗褐色的,分不出是原先插了太多针头留下的淤黑,还是到了年纪就该有的老年斑,反正是看不到一点点白皙的表皮。没肉,也没血色,甚至感觉不到温度。

墨贤长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支撑着弯起一条腿来。大腿瘦成了小腿,小腿瘦的跟自己的手臂一般大小,都只剩下了一层皮。年轻时的骨头长成多大,这腿的大小,也就那个样子了,看不到一丁点有肉的样子。小腿以下的脚板却胖的出奇,皮层还肥的光滑晶亮。墨贤用手指按了一下,就凹陷出一个打着皱褶的洞。这分明就是水肿,比一般的浮肿还要吓人。从脚踝到脚趾,整个就是一大块臭了的水晶糕,或者是一个充气的橡皮脚,后者比较适合墨贤的想象。

如果墨蓉在就好了,她会不间断的给他按按揉揉,扶他下床,到屋外走走坐坐,他的脚板就不会肿成这样。

墨贤想起了墨蓉,记不起她究竟有多久没回来看他了,只记起有她在的那些时光里,他总是能每天下床走两步的。即便她后来因为开店而没时间来经常给他按摩,但只要是他下不得床的话,一日三餐总归还是会送到床边,一餐不会落下。可现在呢?饿了,叫不到莲花,渴了,也叫不到莲花。要上厕所的话,也只能蹲在莲花特地为他准备的一个塑料桶上。

为了防止他蹲不住而坐坏了桶子或跌倒,周莲花把塑料桶放在了一张侧边放倒的竹椅的四子脚内,在椅脚的上面,绑了一根还算光滑的木条,让墨贤半蹲半坐着解决了上厕所的难题。

针对墨贤如何如厕的事,周莲花还是花了一番心思才想出这一高招来的。她自认自己没有体力扶得住墨贤虽然没肉但骨架依在的身躯,墨贤终是一万个的不乐意,也不得不接受这比瘫痪在床吃喝拉撒要好的多的现实。他一生都喜洁爱净,可以坐在床上吃喝,但绝不能在床上拉撒无度。

周莲花恶心死了给别人擦屁股洗屎尿衣裤和床单的,她连自己的五个孩子是谁洗着他们的尿布长大的都不记得,孙子外甥孙等就更加的不清楚了。连她自己常说的“婴儿的屎尿其实是比较干净的”东西都不愿去碰,何况墨贤这老病人的屎尿,奇臭无比,她更是不愿下手去洗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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