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個瑞金,還要你請假?我又不是沒長腿。」路佳媽披頭散髮,一看就是從睡眼朦朧中被叫醒。
路佳捋了捋她額邊蜷曲的一縷白髮,心疼極了。
路佳媽知道路佳最近工作上事多,家裡的事情也心煩,於是她悄咪咪地回頭看了眼6之岸睡覺的房間。
見房門焊得死死的,她這才壓低了聲音湊在路佳耳邊道:「娃兒,離婚的事怎麼樣了?我今天回來,路野又急急忙忙巴拉巴拉跟我說了一大堆,我也沒太聽明白。是不是6之岸最後還不放過你,欺負你啊?」
知女莫若母。
「媽,你聽他嚼舌頭。」路佳重端起杯子,「路野自己還沒結婚呢,知道什麼呀。」
「欸。」說到這個沉重的話題,路佳媽又自責起來,「也怪我。當年你爸躺在病床上,就不同意你和6之岸交往。後來你爸走了,是我沒堅持住,點了頭,耽誤了你半輩子。」
「媽,說什麼呢。什麼耽誤不耽誤的。」路佳也沒困意了。
母女倆幾天未見,就壓了很多體己話急不可耐地要講。
路佳索性趁著夜深人靜把話聊開:「當初,6之岸確實是我接觸的對象里,比較適合結婚的。我當時都奔3了,6之岸是本地人,又是大學老師,是我自己權衡利弊的結果。怨不得旁人。再說,不是還生了小魯班嘛,有了這孩子,什麼都值得了!小魯班多可愛啊。」
說到這,路佳輕輕拉起親媽的手,誠懇地繼續道:「我現在想和6之岸離婚,純粹就是下半輩子實在不想和這個人再過下去了。這人人品不行,比較卑劣。也是在這些年的相處中,我才漸漸了悟,一個人外在再光鮮亮麗,千好萬好,人品不行,那都是o。」
「嗯……」路佳媽聽了若有所思,但又不放心地抬頭問道,「那這離婚,便當不?我聽路野說,6之岸的胃口可大,房子車子可不願撒手!而且,我那親家母一家……」
一絲焦慮的愁容浮上路佳媽的面龐。
「媽!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路佳竭力寬她的心,「您現在最要注意的,是你自己的身體。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的事,您啥都別管、別問。等我處理好一切,自然向你交代。」
「孩子!」路佳媽聽了路佳這段寬慰的話,焦慮不僅沒有緩解,反而立刻更加憂慮起來,「你可不能什麼事兒都自己一個人死扛!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和路野。我們就是幫不上你的忙,聽你說說也好啊!可不能有事自己憋著!」
「知道了,媽。放心吧。」
放心兩個字,路佳都對親媽說倦了。
但是又有什麼用呢,不到扯證分完家那天,這個家始終不得太平。
就算她想息事寧人,安安靜靜地跟6之岸把事兒辦了,那6之岸一家肯麼?
路佳媽的擔憂是正常的,路佳的婆婆公公,還有6之岸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沒有一個是好纏的主兒。
一群又當又立。
「對了,佳,你和那個什麼楊……楊……楊什麼的嘞?」路佳媽摁著太陽穴,努力發問。
「楊葉。」
「對!楊葉!」路佳媽一拍大腿,想起來就是那個叫「楊葉」的,讀書的時候總是跟前跟後地盯著路佳,倆人後來還一塊工作來著。
包括路佳爸爸去世,楊葉都跟到殯儀館來以朋友的身份幫忙操辦了一場。當時還守靈來著。
「我聽路野說,他不在精益幹了?你倆現在還來往不?」路佳媽也不知怎的,對個陌生人的事情這麼關心,不睡覺也要追著問這茬。
「來往是來往的。」路佳回道,「但肯定,以後不再一起工作了,聯繫肯定會減少。說不定再過幾年,就是陌路人啦。」
「什麼陌路人啊?當個朋t?友也好啊。」路佳媽趕緊讓她別胡說,「我看那個小伙子好的很!他要不是結了婚啊,我真覺得他當我女婿才好嘞。你倆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有軋上朋友啦?選來選去,選了……這麼個玩意兒!」
路佳媽說著,便不屑地朝著6之岸的房門一斜目,眼神忿忿。
「好了,媽,睡覺了。」
路佳催著親媽去睡覺,又去房間看了路野和小魯班。
路野長手長腳四仰八叉地睡著,小魯班就像他的一隻掛腿器一樣,抱著舅舅的腹肌,小臉肉嘟嘟,睡得香噴噴的。
第二天是周末。
路佳累了一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準確的說,她睡到日上三竿還不想起,是被一群人嘈雜的說話吵鬧聲給吵醒的。
是誰?
大周六早上的,鬧挺死了!
路佳穿著睡衣睡褲,趿著拖鞋,拉開房門一看,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煩什麼來什麼!
只見公公婆婆和6之岸的姑姑,三四個人正齊刷刷地板著面孔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
而路佳媽,居然在一旁端茶倒水。
路佳死命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果然是一群人來者不善。
「6之岸,6之岸!」
路佳呼喚始作俑者。
「你別喊了!」6之岸親媽極度不悅地制止她道,「我兒子去學校參加學術研討會了,大周末的還要加班!」
什麼學術研討會?路佳心裡直發笑。
以她對6之岸的了解,他是慣會玩逃避的,他和路佳的婚姻鬧成這副樣子,一把的爛攤子,現在卻指望父母親來給他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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