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婉娘听说了周亦璟的决定后,狠狠地了一场脾气。
红玉站在满地的碎片中,埋着头大气不敢出。
“世子爷是什么意思,他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我颜面尽失,都是初九那贱人,一定是她在世子面前装无辜说我的坏话,让世子误会了我!”
于婉娘绝不肯承认,周亦璟就是在打她的脸。
周亦璟去安阑院给侯夫人请安时,侯夫人笑着看周亦璟,却好一会儿不开口说话。
“母亲这是怎么了?”周亦璟被看得不自在,就避开了侯夫人的视线。
侯夫人道:“儿啊,我是在想,铁树说不定要开花啊。”
周亦璟一滞:“咱们府里不曾种植铁树,母亲若是想要,我这就命人去寻来。”
侯夫人嗔道:“你这孩子,故意说反话气我是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你说,和你一块儿长大的几个孩子,谁还没有娶妻?你自己不急,我可等不得了,白白胖胖的孙子抱着不好么,我做梦都……”
“母亲!”周亦璟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侯夫人指着周亦璟的背影笑个不住:“你们看,他这是被我说中了,脸上挂不住了。”
海棠和秋水笑而不语。
侯夫人收起笑容,叹气道:“都怪侯爷,耽搁了你们世子爷的婚事,要是没有于家这个泼妇,我可能早就抱孙子了。”
玩笑话说过,侯夫人心里只有黯然,她如何不知,就算儿子有了可心的丫鬟收为通房,也不能够生下儿女来,毕竟婚事未定,在正妻进门之前,无论如何不能先有庶子。
秋水支支吾吾地说道:“夫人,您看,要不要给初九送避子药?”
侯夫人愕然看秋水:“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才哪到哪,我刚才不过是戏言,难道你忘了,你们世子爷是最有主意的,这事根本轮不到我替他做主。”
秋水道:“可是,世子爷为初九诸多破例,这回的事情,起因正是初九啊。”
“怎么能是因为初九?”海棠忍不住反驳:“以往的翡翠,小玲子她们,都是被于婉娘迫害的,这并非因为她们本人,而是因为她们服侍了世子爷,假如初九不曾到松云居,根本惹不到于婉娘。”
秋水就有点讪讪的,她如何不明白这些,只是对于初九,她总是有那么一点嫉妒和羡慕。
侯夫人却想到了别处去:“你们说,假如翡翠有初九的脾性,会怎么样?”
海棠和秋水俱是一愣。
翡翠非常美貌,性子柔和似水,她是曲阳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见过翡翠脾气。
主仆三人齐齐叹气。
说什么都晚了,翡翠早已入土,当真是芳魂渺渺无处追。
秋水道:“当初,就算翡翠不肯认于婉娘的惩处,也是无可奈何啊,她没有初九那样的身手,别说是绣花针,就是给她一把刀,恐怕她也不会用。”
侯夫人道:“她可以托人给我报信儿啊,只要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去救她,就是其他人,哪一个不是乖乖地听从那泼妇的摆布,有谁想过为自己争取?”
海棠和秋水默然,将心比心,她们不是没有设想过,假如自己到了翡翠等人的境地,该怎么办?她们想的只是,于婉娘有侯爷给的令牌,有处置侯府事务的权利,就是自己抗争,又有什么用呢。
侯夫人道:“最不济,跑就是了,只要跑进松云居,就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