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生却没脸没皮的冲着月玖的背影瞎嚷嚷:“嫂嫂,你别走啊,我们也许多年未见了,弟弟也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啊。。。。。。”
他尽管说,月玖愣是一个眼神也没再给他,穿过回廊,兀自回了房。
见无人理他,媚生渐渐住了声,他挑眉看向身旁的玄榕,捅了他一肘子:“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了还未拿下!玄榕,你到底行不行啊!”
见玄榕也不理他,媚生凑近了些又道:“要不要我出手帮你啊!”
“不用。”
玄榕往旁边挪了两步,媚生又贱兮兮地往旁边凑近了些:“我看这么多年你对她百依百顺,连一句硬话都未说过,如今迟迟未能取得芳心有没有考虑到是你的方式用错了?”
“这女人嘛都是用来征服的,像月玖这种骨子里就要强的女子,你得比她还强,还要厉害,方才能征服的了她!不如试试强制求爱,依我看霸王硬上弓也不错。。。。。。”
“媚生!”,玄榕忽而沉着脸看他,斥责道:“日后莫要再说这些浑话!”
玄榕一向很少脾气,但一旦生气却带着不怒自威之势,让人不敢亵渎,敬而远之。
“好好好,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都听你的!”
媚生即刻认了怂,举着双手,那模样看起来倒像是男子在哄顺心爱的姑娘,让人忍俊不禁,气劲儿还未到头便已经散了。
片刻后,二人来到媚生从前的书房,围着茶桌相对而坐。
玄榕抿了口茶水缓缓道:“说说吧,为何回来。”
媚生舔了舔唇,看了玄榕几眼才敢开口:“我要说是为了来孟安捡钱,你信么?”
玄榕不语,只抬头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媚生的心便虚了下来:“好吧,好吧!我如实说还不行吗?”
媚生将身前的茶水仰头干尽,这才又道:“我只是听说幽吔近来不怎么太平,父。。。。。。幽吔王经常躁怒不安,阴晴不定。听说他还因为木风在幽吔的行径大雷霆,我怕会牵连到‘她’。。。。。。”
玄榕没有立即答言,而是过了许久后才道:“既然担心,为何不回去?”
这次换媚生沉默了,他垂着眼眸,面色沉沉地来回捻着手指。
玄榕提壶为他身前添了一杯茶水,不紧不慢地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未曾放下,‘她’定也未放下。当年你假死离开,主动断了与‘她’在这世间的情分,可我却听说她一直遣人在寻你,显然她并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桌上新添的热茶冒着氤氲雾气。
媚生盯着那雾气,心神也跟着渐渐恍惚起来。。。。。。
谈起自己的身份,还真是有些过于的造化弄人。
当年他假死后恰巧在凡间撞上了神格已经痊愈的玄榕,那时他一心想着如何摆脱,如何逃离,而玄榕却一心想着如何能找回,如何能再次遇见。
说来,在与玄榕交好前,他也只是在玄榕大婚那日见过他一回。
后来在凡间遇上后,他害怕被那些人找到,这才求了玄榕,让他帮助自己逃离。
起初玄榕是不应的,为了表明诚心,他将自己的身世过往毫无保留的全都告诉了玄榕,并答应会帮他一起留意月玖的下落。
后来,玄榕并未给他过多的意见,只是给他指了孟安这条路。
那时的孟安还在江显的统御下,鱼龙混杂,所以只要你有些本事,不管你是何身份这座城都可以将你包容下来。
就这样,他一呆便是好多年,在此处也算混的风生水起,挣得盆满钵满。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留在孟安,这里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却比他心底禁锢的‘那个地方’要好上千百万倍。
至少,在这里,他的身体是自由的,灵魂亦是。。。。。。
“六年前你离开孟安后,我让你去了南疆。以你的性子,走到哪里都吃得开,你在南疆的日子过得甚至比孟安都要惬意,而你却选择在此时回来,必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玄榕忽而低声开口,这才将思绪纷乱的媚生拉了回来。
媚生将眸光从桌上移开时,茶盏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他看向玄榕,声音有些低哑:“我不知道。。。。。。但你应该懂我,我向来赚钱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钱,而是我想证明,即便没有‘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地位,我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媚生的喉咙处已经带着哽咽。
玄榕道:“可你是幽吔的三世子,即便那些权势地位你不想要,但你身后那位依旧会为你筹谋,直至将你推至高位。你若担心‘她’,想要回去,此事亦如当年一样是你无法避及,也无法推开的。”
媚生苦笑:“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很不懂知足,很轻狂。。。。。。。”
玄榕抿了口茶,淡淡道:“你我皆生在帝王世家,有时索求的不过是这世间寻常一人,或一桩事,看似拥有至高权利可信手捏来,实则许多事情都无法真正掌控。”
“反之,你身上的这股子闲放不拘是我欣赏的,也是当年我愿意帮你隐瞒的重要原因。”
听见玄榕非但没有嘲弄自己,反倒是称赞了起来。
媚生诧异地同时,心绪也比方才放松了许多,他再次看向玄榕,口气中似在寻求他的意见:“那依你看来,我是该继续流连世间,还是该回去。。。。。。”
玄榕默了一瞬后道:“那要看看你心里更偏颇哪一端,是偏爱这红尘俗景,还是更担心‘那位’的安危多些。此事旁人替你做不了主,你得问你自己的心。”
见媚生迟迟不语,似在就着方才的话思酌,玄榕站起身来道:“你只需记得,不管如何抉择,只要事过无悔,便是值得。好了,你方回来,今夜便好生歇息,待真的考虑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待玄榕快要走到门口时,又被身后的媚生叫住。
“若我要回去,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