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并未走太久便停了,阮挽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院落,瞧着不算大,但从正门及两侧摆设的精致程度来看,想来内有乾坤。
回头看,永安公主下了辇轿,对阮挽微抬下颌道:“走吧,看看本宫给你准备的府邸。”
一旁侍女几分艳羡几分妒忌地开口:“元免,这是公主名下的一处别院,平日甚少待客,今日能让你入,也是你的福气。”
“奴婢谢公主。”阮挽轻声应着,眸中暗藏深意。
方才她悄悄观察四周,发现这处别院距离阮府并不远,仅隔了一条街。住在这里的话,倒是方便去阮府打探消息。
思及此,阮挽敛了眼睫,跟在永安公主身后进了府邸,被她安排在后院住所。
推开门,只见软纱红木,檀桌玉炉,无处不透着精致奢靡。阮挽静静看着,听身前公主笑道:“怎样,让你住在这里,不算委屈你吧?”
“公主说笑了,您怎样安排奴婢都甘之如饴。”
阮挽低着头,客套的恭维张口即来,把公主哄得眉开眼笑,道:“倒是个嘴甜的行了,今日你先休息,改日再给本宫表演。”
阮挽应下,送她出去后关上房门,脸上笑意尽收。
铃儿尚在阮府,辰辰亦不知所踪,而她眼下被永安公主盯上,言行皆需谨慎,实在是有些头疼。
修长手指抵住额角,阮挽垂了眼眸,静思应对之策。
而另一边,国师府中,玄风步入书房,对檀木桌后的沈炼沉声禀报:“公子,那名叫元免的艺伎,已被永安公主带去凤阳街的别院。”
墨黑面具后的双眸暗流涌动,沈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后叮嘱道:“永安公主素来喜怒无常,这几日,你去别院看着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玄风下意识应了,又有些疑惑:“公子,一个艺伎而已,您怎么”
剩下的话在沈炼冰凉的眼神下哽在喉咙里,玄风低下头:“属下失言。”
“她无事时,莫要惊动。”
沈炼声若弦鸣般低沉,言毕后示意玄风退下,而后拿了手边狼毫,于案上宣纸慢条斯理地书写,口中低喃:“元免。”
笔停墨落,所呈二字却是阮府大小姐的闺名。
阮挽。
透过墨字,沈炼仿佛又看到那个眸光锐利的清冷女子,面具下的唇勾出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真是有趣。”
别院。
永安公主人不在,吩咐倒是如影随形,所幸府上婢仆不多,阮挽尚能应付得来,只是辰辰未至她又不能出去,让她有些心烦,在房间里坐着时眉头紧蹙。
敲门声于这时忽然响起,轻轻的仿佛小猫挠。阮挽起身过去开门,辰辰那张白嫩小脸儿映入眼帘,让她吃了一惊。
“辰辰!”
分别大半日有余,阮挽想念得紧,忙抱着儿子进屋,喜道:“你总算是过来了,娘要担心死了。”
“多亏娘留下的记号,我才能找过来。”辰辰笑着摸摸阮挽的头发,“我动作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