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汉飞刚想推开门便听到屋内有扔掷匕的声音,且声音渐消。他立马反应过来,纵身越过屋顶,在升到屋脊那刻,他看到一个黑影捂住胸口,跳出了高墙。
慕汉飞刚想去追,梅古便在注意到后带人追了过去,慕汉飞有些担心,便从屋脊上跳下来,慌忙把门推开,见两人安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慕汉飞连忙跑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傅夜朝转身定定看向被匕刺破的窗纸,冷声:“今晚有人偷听。”
来人不仅轻功上乘,更是掩声好手,倒不像刺客之类,反而像专门培养偷听之人。
慕汉飞听言骤然沉下心。
书房本就是商讨要务之地,若是此人再屏息摸进来,恐怕要泄露不少机密,而若出去商谈,危险性更大。
慕汉飞道:“看来这些日子得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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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傅夜朝重伤的黑影跳入一座外宅之中,里面的人见此他受伤,连忙唤大夫来帮他疗伤。
此黑影抓住来人的手,艰难道:“我要见主子。”
他话音刚落,被他唤作主子的人便出现在他面前,他蹲下身查看了一眼黑影的伤,便令人把他用木板抬进医房。
黑影一把抓住他主子的手,颤声道:“主子,尽快!”
他那位主子点点头,轻轻把被紧握的手挣脱开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一挥下令让一众人带此人前去疗伤。
但背在身后的手,臂上青筋暴涨。
忠义侯府因接二连三被袭,慕汉飞再三思量,接受之前沈寒的好意,把府兵换成了京城训练有素的将士。
而或许漫天大雪,天气异常寒冷难有场地可供比试,又因登基大典将近,京城内加强防守,别寒疏和丘聊倒是不寻往常安静地待在府中练习相关礼仪,并未外出生事。
于是,在登基大典前夕,倒是一片安静,不过这寂静,倒颇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雪降雪融间,登基大典便如约而至。
沈寒任由福公公给他整理冠服,他瞥头看向不断向傅夜朝询问动作的慕汉飞,不由笑道:“汉飞,莫要紧张,只是一个登基大典而已,你参加的是朕的又不是先帝的,不要这么紧张。”
慕汉飞是真的紧张,哪怕之前演练多符合标准,但到今日他依旧紧张,生怕动作做错。
他听沈寒打趣他,无奈道:“陛下,您一生只有这一次登基大典,臣只想让之作为典范流传千古,不想出现纰漏影响陛下的圣誉。”
沈寒摆摆手,冷着面无所谓道:“此次大典朕只是不想让你缺席,又不是让你跟那些老臣一样操心这里不得体担心那里不符合大礼。这次登基大典早在朕决定去除先皇祭拜之时,就注定会被人批评万年,所以你就更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慕汉飞:。。。。。。
原来您也知道您决然把祭奠取消会导致您在千年之后仍被人说啊。
相比慕汉飞的紧张,傅夜朝就显得游刃有余。他轻轻给慕汉飞整理了一下冠服,旋即轻拍他的肩,道:“慕将军,你多年练武你要相信你的肢体记忆,这次大礼你没有问题的。”
安抚了一下慕汉飞,傅夜朝又走到沈寒面前细细转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便严肃道:“陛下自己也需上心,否则倒霉的是陛下您。要是登基大典出现什么问题,您信不信您的议事厅前跪倒一片大臣。”
沈寒自然是信的。
当时他取消祭祀大典他就见过有大臣要当场撞柱的,若是此次出现纰漏,他真信这些老臣会烦他到什么程度。
沈寒轻声咳了一下,看向傅夜朝转移话题道:“暮生,朕这一身可有问题?”
傅夜朝作揖道:“启禀陛下,并无问题。”
先前的话题算是过去了。
不消一会儿,大典开始。
慕汉飞与傅夜朝跟在沈寒身后,做了种种繁琐的礼仪,终于到了奉玺佩绶的环节。
此礼大臣于走道两侧俯身跪拜,大典中响彻钟声。
几声过后,傅夜朝对慕汉飞做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慕汉飞长呼一口气,对傅夜朝点点头,端正身子,步履严雅地走到大殿穿过俯拜在地的众臣来到阶前,踅身韶雅地站在一侧。
再几声钟响,傅夜朝身着礼服也步入殿中,不过相比于慕汉飞的端严,傅夜朝就显得从容。他走到慕汉飞面前,朝他轻轻颔,便站在他身侧,等待沈寒走近。
又是几声钟响,沈寒踩着回音步履靓严穿过众臣走到傅夜朝与慕汉飞面前。
沈寒抬起宽大的衣袖露出整手朝两人行礼作揖,慕汉飞与傅夜朝还礼,只不过两人背脊弯曲弧度要远远比沈寒的大。
沈寒起身,两人慢慢起身,以免碰撞到沈寒。
这时福公公领着几个宫女从侧殿走了出来,手中端着十二旒冕、玉玺以及玉佩绶带。
慕汉飞抬步向前,从一旁的托盘中先取绶带给沈寒系上,再取玉佩挂在绶带上,礼毕,慕汉飞躬身向沈寒行礼,沈寒回礼后退后。
傅夜朝向前站在台阶上,取下沈寒的礼冠,放置一旁的托盘中,再取起十二旒冕给沈寒佩戴上,旋即走下台阶,恭敬行礼。
沈寒端步走向龙椅前,踅身望向大臣。傅夜朝再捧起玉玺恭敬走上台阶,把玉玺郑重地交给沈寒,旋即快步退到台阶下。
当沈寒把玉玺高高举起时,福公公连忙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再次把身子压低,同声高喊。
沈寒讽刺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巩瞋,旋即高声道:“众卿平身。”
礼成。
但此礼完毕,还有祭天礼,众臣又浩浩荡荡跟着沈寒去天坛,告知上苍,并以食祭拜。
如此连转一天后,才终于到了晚宴,此时慕汉飞终于卸下束手束脚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