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爷听着心心念念了不知道多少年,曾经以为只能在梦里才能再次听见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时间尘封多年的回忆瞬息间在脑海里浮现……
二十多年来从怀揣希望到一次次的失望,最后终于认命般地绝望,哪怕时间冲淡了许多痛苦的回忆,但心底里终归还是留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哪怕是这么一丝丝,他也只敢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就像是荒漠里迷途的旅者,小心翼翼守着那仅有一丝火星的火种,哪怕火星再微小那也有重燃的可能,那是支撑他走出这里的信念,只要火种不灭就还有变成熊熊大火的可能,这是生存的希望。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敢小心翼翼地护着那缕火星,丝毫不敢触碰,生怕它就此黯淡无光,消散不见。
只是当今天,他蓦然回,那点火星竟然奇迹般地自己重燃烧了起来,那耀眼的火光把禁锢住他多年的黑暗驱散的无影无踪,漂泊在黑暗中漫无目的随波逐流的船只终于看见了光亮,亮光照在沈大爷的脸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早已涕泗横流。
在绝望的深渊中守着的那一朵希望的小花终于绽放时,那种失而复得,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沈大爷顿时感觉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他左手扶着门框,右手扶着脑门,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身子也晃悠了一下,双腿退了半步差点一踉跄。
“爸!”
“沈叔!”
“沈大爷!”
三人见势不妙,惊呼一声,赶紧伸着手上前搀扶住。
沈大爷身子前后晃了晃,多亏被三人扶住了,没有向后倒去。
见沈大爷气息十分急促,苏妈怕出什么意外,赶紧对着苏起喊道:“快叫救护车!”
“哦哦哦,救护车号码多少来着?”
“12o啊,你傻啊你?”
苏起现在也是慌张的很,一时间脑子空白的,连救护车电话都差点忘了。
正当苏起掏出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沈大爷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随后脚上一用力,重站稳了身子。
“不……不用叫救护车,我没……没这么不禁用。”沈大爷摆了摆手,随后拨开沈望晴和苏妈各自扶在他两边的手,气息还有点不稳地说道。
“沈大爷,您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要逞强啊。”苏起将信将疑地观察了一下沈大爷的脸色。
“对啊,沈叔,好不容易等到阿晴回来了,你要是出事了可不好。”苏妈也是在一旁劝道。
“不用,我刚才就是……就是一时间太激动了……这激动劲过去了,现在缓一下就好。”沈大爷喘着气,摇了摇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原本有点模糊的视线总算是一点点清晰。
他试图迈步朝客厅走去,只是刚才一时血压上头带来的晕乎乎的感觉还没散去,脚步不稳差点又要摔倒,所幸沈望晴眼疾手快赶紧扶住沈大爷的手臂。
“爸,我扶你过去吧。”沈望晴美眸里满是担忧地看着沈大爷。
沈大爷转头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女儿的俏脸,老脸上终于是浮出一抹笑容:“好。”
把沈大爷扶着坐到了沙上,苏妈不放心,去沈大爷房间里找来了降压药给他吃下,缓了好一阵子,沈大爷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才逐渐好转。
苏起在一旁看着也是有点心有余悸,还好提前打好了招呼,沈大爷有点心理准备,即使是这样沈大爷都差点抽过去,要是真像上星期苏妈想的那样,话都不说一声就带过来,怕是真的要喜事变丧事了。……
苏起在一旁看着也是有点心有余悸,还好提前打好了招呼,沈大爷有点心理准备,即使是这样沈大爷都差点抽过去,要是真像上星期苏妈想的那样,话都不说一声就带过来,怕是真的要喜事变丧事了。
苏妈悄摸摸地走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倒两杯水。
苏起点了点头转身拿杯子去了,苏妈在原地继续看着沈大爷以防有什么不测。
沙上。
沈大爷一直以来浑浊的双眼此时却是明亮了许多,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面前的沈望晴,如枯树枝般的老手慢慢抚向沈望晴白皙的脸上。
感受到脸上那只大手粗糙但是温暖的触感,沈望晴目光凝视着沈大爷那满头的白,苍老的模样看的她有些心酸。
谁能想象一个父亲忽然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中间经历了怎样的辛酸,心里是多么的折磨……
想到这,沈望晴的眼眶渐渐红了,她伸手缓缓覆上沈大爷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掌,那种血浓于水的源于血脉的亲近感使得沈望晴哪怕是第一次见到对于她来说还是完全陌生的二十年后的父亲,此时却也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爸,我回来了。”
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沈望晴说出口却现自己已经哽咽了。
沈大爷触碰着女儿的脸颊,掌心上传来的温度,那实实在在的触感告诉他这真的不是梦,听着沈望晴的话,他一时间百感交集,有万千话语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就只是化作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大爷拉着沈望晴的手掌,拍着她的手背,很少流泪的他现在也已经热泪盈眶:“我还以为当年那场事故,你已经……”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好不容易女儿回来了,是件大喜事,不能提不吉利的话,赶紧止住了话语:“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久别重逢的父女俩相拥而泣了一会,苏妈在一旁看的也是被这氛围感染的掉了眼泪。
苏起此时捧着倒好水的杯子走了过来,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对沈大爷二人道:“沈大爷,晴姨,喝点水,这么高兴的日子别哭啊,都高兴点。”
“呵呵,小起说的对,都高兴点。”苏妈此时也是抹着眼泪笑着道。
“行,不哭了。”沈大爷听着苏起的话,也是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呵呵地指了指苏起,“让你小子看了笑话了。”
“嗨,这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苏起摆了摆手,随后举着两个杯子分别递到沈大爷和沈望晴面前,“来,喝口水补一补刚才哭掉的眼泪。”
“你想的倒是挺周到。”
“那是。”
沈大爷拿过水杯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朝沈望晴问道:“听小锦说,你是二十多年前过来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穿越一样?”
“对。”沈望晴也是喝了口水,点了点头。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突然咻的一下就穿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