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吃完飯,宮笑塵向孫微言使了個眼色。
孫微言立刻會意,雙手遞上紙巾。
宮笑塵沒接,繼續向孫微言抬了抬下巴。
孫微言懂了,宮笑塵不是要餐巾紙,至於要什麼……
孫微言環視一周。
有了!
他馬上向宮笑塵送上瓶裝水,宮笑塵還是沒接。
這下,孫微言疑惑了,他不明白宮笑塵想幹什麼,總不會是想讓他也坐下吃點吧,怪不好意思的。
他向宮笑塵看去,如果宮笑塵執意邀請,他也就不推辭了。
可是宮笑塵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孫微言心想壞了,又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
宮笑塵確實有點心煩,他仰起頭注視著孫微言,右手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怎麼回事?他這個助理怎麼這麼笨。
換衣服時就笨手笨腳的,解個扣子好像能要了他的命,尤其是那個表情,齜牙咧嘴的。知道的是助理在幫他換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助理怎麼了。
最可氣的是孫微言的那兩隻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戳了又戳。
現在更過分,別人的助理總是能快揣摩老闆的意圖,有時候甚至連眼神也不用,就知道老闆想幹什麼。
他的助理呢,他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還傻傻地站在這裡。
怎麼?非要他說得明明白白嗎?
宮笑塵用指節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地開口:「去放洗澡水。」
「啊?」孫微言愣住了。
不是吧,這就快進到洗澡了?那下一步……
孫微言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浴室,進門後,他忽地頓住,對著花灑流下眼淚。
這雖然聽上去很是滑稽,但確實是事實。
孫微言指著花灑,激動得語無倫次:「這、這、這……」
他的結巴毫不意外地換來宮笑塵不耐煩的表情,宮笑塵挑了挑眉,說:「這什麼這?」
孫微言說:「這是扎哈哈迪德的作品。」
即便只是個花灑,他還是用了「作品」兩個字。
「是嗎?」宮笑塵的表情淡淡的,很隨意地看了花灑一眼,又極為淡定地收回目光。
孫微言有些拿不準了。
宮笑塵的語氣像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可是即便知道花灑的來歷,他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激動。
也是。
孫微言替花灑感到惋惜,倒不是覺得暴殄天物,而是覺得以宮笑塵的身份,每天日理萬機,根本不會關心這些細枝末節,自然也不會花時間用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