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弘煊見他醉得口齒不清,倒也一點不惱,仍是溫聲說他,「喝不了就別勉強,乖乖等我過來不是很好。」
蘇翎隔著一層醉意,看向遊刃有餘的男人,先是蹙眉搖頭,再開口的聲音里有了一絲壓抑的顫意,」韓先生,今晚這種場合讓我挺難堪的。好像被扒光了衣服,讓你予取予奪,供你玩笑取樂。」
他坐起身,借著泛開的酒勁,又道,「一開始是你出面幫了我,給我一條出路,我感謝你,所以一切都是我自願……」
蘇翎神情迷濛,卻也不是完全醉了,只是有些話,清醒的時候他怕自己說不出口。
「現在你婚期近了,總要顧忌以後的家庭,我們是不是也該好聚好散?」
前邊的話都說得斷斷續續,到了最後四個字好聚好散,蘇翎的咬字突然變得清晰。
韓弘煊早知他有這個意思,近來的種種跡象並不難猜,對此也不感意外。
他似笑非笑看著蘇翎,先看蘇翎垂落迴避的眼睫,後又去看他的手。
那雙手緊扣著沙發皮面,顯然也是緊張不安的。
韓弘煊噙著笑問,「翎翎,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真的捨得離開?」
且不論他給過蘇翎的各種提攜關照,讓他從一個前途未卜的練習生一躍成為今日炙手可熱的男團門面,就僅論投入的感情,韓弘煊也自信拿捏得住眼前這個人。
那些床上的反應不是假的,那些顛倒沉淪時的囈語不是假的。蘇翎為他展露過最不為人知的繾綣溫存的一面。
儘管沒有從蘇翎口中聽到過喜歡或愛,但韓弘煊何等精明洞悉,他知道蘇翎投了真情進這段關係。要抽身,不是那麼容易。
否則他何至於提一句好聚好散,也要憑酒壯膽。
蘇翎與他講婚姻道德,韓弘煊卻反問他感情。
捨得?捨不得?蘇翎不敢捫心自問,一時間訕訕無從回應。
韓弘煊拿起邊几上的電話,叫客房服務送些醒酒湯上來。
在他通話的間隙,蘇翎離開了沙發,抓起地上的外套,摸出煙盒走到落地窗邊。
相較於韓弘煊的從容不迫,他此時形容頗為頹喪,偏偏仗著模樣清致俊美,就連頹喪之中也有幾分暗涌的風情。
酒精的後勁已經起來,蘇翎手腳浮軟,連摁幾次打火機,沒能打出火星。
韓弘煊見他神情狼狽與火機較勁,走到他跟前,拿過那隻火機,又拿過他唇間的香菸,銜在自己嘴裡點燃了,而後交給他。
蘇翎垂頭吸了兩口,不與韓弘煊對視,但態度並不鬆軟。
「韓先生,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合適,你很快組成家庭,更要考慮家人的感受。」
「成團這幾年我攢了一些錢,想把它們都退給你,你買給我的那些禮物就當是我自己買的。或者我還應該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儘量完成,我們不要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