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棠这才猛的回神,大脑如炸开了一般,耳边嗡嗡作响。心里后知后觉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像被刀凌迟了一样,疼如噬骨。
急急冲去了产房,程老夫人坐在正厅的圈椅上,面色如灰,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程棠不敢进去,他怕躺在里面的,是冰冷冷的尸体,和他满身是血的孩子。
头疼欲裂,程棠气急攻心,狠狠踹了门板,像是在泄,却又像是在悔恨。
“三公子请节哀啊。”碧桃见他这副癫狂模样,在一旁劝着他。
待到平静了下来,程棠这才有勇气进里屋。
墨画跪在了床头,对着宋绵冰冷的尸,满脸泪痕。她一瞧见程棠进来,像是疯魔了一般,狠狠啐了他一口,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来,程棠啊程棠,你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姑娘自嫁入你们程家,被你处处冷落不说,还得日日在三夫人面前立规矩。为了生下你们程家的孩子,如今连命都搭进去了。我们姑娘自小失了双亲,寄人篱下,本就可怜,后来嫁到了你们程家来,更是一天好日子没过成。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原以为能够平安生产,日后的日子也好有个盼头,谁知却落得个这般凄凉的下场。你就是那个害死我们姑娘的罪魁祸”
碧桃见状,狠狠拖住墨画,免得她上前殴打程棠:“墨画,这可是三公子,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为我们家姑娘报仇”墨画不管不顾地便要去打他,锋利的指甲划破他俊朗的脸,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程棠没动怒,因为他早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面无神色。
“三公子,您无事吧。”
屋里的丫鬟瞧见,个个惊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去拿药膏替他上药。
“都给我滚开。”程棠倏然冷声道,吓得屋里的人个个不敢吱声。
程棠望着床榻上了无生机的宋绵,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在害怕,怕见着她苍白的面容,更怕看清她死后恨极了的模样。
这一切,却都是拜他所赐。
最终,程棠还是没了勇气,慌乱地逃离了。
宋绵的出葬日子定在三日之后。
自宋绵逝世,程棠便从未阖眼。
夜深人静,他对着空窗,望着倒映在花窗上的烛影,心里想的却是宋绵从前是不是也是如同他今日这般,空待岁月,独守空房。
铺天盖地袭来的痛苦,就像是当头一棒,疼的他寝食难安。他悔,他恨,可事到如今,他再如何悔恨,却也是于事无补。
夜里寒凉,程棠穿的单薄,独自去了灵堂。
灵堂里似乎还有别人,程棠远远地便瞧见了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像是个男人。
程棠顿了步子,远远地观察。
那人站在棺材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背影瞧着却是孤寂凄冷。
就当程棠疑惑地想凑近几步看看他到底是谁之时,他竟然将棺材盖给掀开了。
也正是这时,程棠才借着灵堂里的昏暗烛光,看清了他的面容。
程棠心中震惊,因为他如何也没想到,他的五叔,当朝的太傅,远在襄阳赈灾的程予,竟会在他的妻子死后,千里迢迢赶回了京城,对着这冰冷的尸体潸然落泪。
程棠震惊之后,心里有层真相渐渐浮出。
难不成,他五叔竟然偷偷喜欢宋绵多年
这听着便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可程予这般的深情,又如何能让人不相信
程予深情凝视着宋绵的尸,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程棠听不清。不过他在瞧见程予俯身将棺材里的尸抱起来之时,却再也站不住了。
“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程棠及时进了灵堂,阻止了他。
程予面若寒霜,冰冷道:“带她走。”
怀中的尸体面容姣好,因抹了胭脂的缘故,唇色鲜艳润泽,倒像是还活着一般。
“五叔,你可知你在做什么”程棠如何也想不到,一向万事皆以大局为重的程予,竟也会枉悖常伦地抱着自己侄媳的尸。
程予看也未看他一眼:“让开。”
“五叔你”程棠还想阻拦。
程予冷眼看他:“我看今天,谁敢拦我。”程予向来不放狠话,可一旦放起狠话来,便是不容置喙。
程棠微微怔愣,亲眼看着程予抱着宋绵的尸体出了灵堂。他的背影高挺孤傲,步子坚定并未有一丝的迟疑。
程棠望了眼这挂满白缟的灵堂,忽而扇了自己一掌。
程棠啊程棠,你真是薄情寡义。若是宋绵嫁的不是你,而是他的五叔,恐怕她今生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可这世间,向来是没有后悔药。
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悔恨和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程棠番外就结束了。
明天更怜玉和太子,原本是想写个虐恋情深,可是实在太虐了,我还是不写了,然后又想了个甜甜的梗,所以大家一起来甜甜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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