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似也害了羞,藏进乌云里,只露了几缕清辉的月光。
微风迎面吹来,惹得树叶沙沙作响,拂动了她的广袖衣摆,扬起了她的三千青丝。
傅垣缓缓松开她,右手抚上她的娇容,轻轻摩挲。再沿着她的柳眉,到了明亮动人的眼睛,最后落到那鲜红莹润的唇上。
殷亭玉对上他饱含深情的墨眸,难得露了娇羞,埋进了他的怀里。
“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闱。”傅垣轻声说,“会试过后,我便不会留在京城了。”
殷亭玉猛然抬头:“为什么”
“若是这次会试,我名列前茅,我会亲自去向皇上请愿,求他恩准我回金陵任官。”傅垣道。
殷亭玉蹙了眉:“为什么要回金陵”
傅垣望着她:“傻丫头,我本就是金陵人氏,我的父兄姊妹全在哪,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殷亭玉仔细一想,觉得他的确说的对。回了金陵,他将来的仕途有了家族荫庇,自然好走的许多。
“那那我们”不知为何,他人还未走,殷亭玉便先舍不得了。
傅垣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温柔:“亭玉,你放心。即便我回了金陵,也会时常写信寄来。等再过几年,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到时,我们便可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他们二人的婚事,本就是他们两家人一起定下的。她尚未出生起,便注定是属于傅垣的了。
殷亭玉仰着脸看他:“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去了金陵,就把我给忘了。”
傅垣搂紧了她,郑重道:“不会的。我傅垣此生,绝不会忘了你。”
她是他心爱的姑娘,他又怎么会将她忘却。只怕他到时回了金陵,梦里也全是她的影子。
三年一次的春闱,不知是多少人翘以盼,也不知是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只盼着在这场会试上名列前茅、金榜题名。
会试的最后一场,殷亭玉跟着连氏亲自去了贡院。
贡院门外,早就等候着诸多家眷。
直到贡院的大门打开,不少人66续续地从里头出来,殷亭玉和连氏也站不住了。
令连氏日日忧心的,自然是殷诏。而让殷亭玉牵肠挂肚的,却是另有其人。
最先出来的是殷诏,连氏忙迎了上去:“诏儿,这次考的如何”
向来淡定从容的殷诏,眉宇间也添了一抹倦色:“母亲且放心,这次会试,我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连氏听了果然大喜,连道两声:“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殷亭玉却四处张望,像在寻找着什么。
殷诏自然看了出来:“亭玉,你可是在寻傅兄”
殷亭玉被他点破了心思,红了脸,微垂着头说:“我才没有”
自己的女儿,连氏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我和你哥哥先上马车等你,你可别耽误太久。”
连氏说着便和殷诏朝马车的方向去了。
殷亭玉这才敢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她的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淹没在人群里的傅垣。
傅垣也没料到她竟会在贡院门外等他:“你怎么来了”
“我想等你出来。”殷亭玉笑盈盈地说。
傅垣含笑问:“是想知晓我考的如何”
殷亭玉笑着摇头:“我自然相信你。以你和我哥的才华,自然能够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