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雪眨巴著大眼睛,問得?認真:「姐姐難不成已經遇著了?,是表哥嗎?」
明月:「……」
她輕咬唇瓣,聲音很輕:「小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與年?安在一起了?,你外祖他們?會接受我麼?」
「原來?姐姐在擔心這個呀!」江晴雪眉眼彎彎,說得?理?直氣壯,「表哥愛你至深,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即便是外祖他們?不同意,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的,大不了?……大不了?就不繼承祖產唄。我想表哥他是不會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的。」
明月小聲問:「你們?外祖家很富有嗎?」
她並非是想打聽什麼,只是年?安並未與她說過,她對陵城葉家如何?富庶並無真切的體會。
「唔,也?不算很富有吧。」江晴雪摸了?摸下頜,「也?就是有幾?十間?鋪子、幾?處莊子之類的。」
「……」
明月靜默須臾,頭一回生出幾?分自卑來?。
對年?安的心境是一點點變化的,如春雨潤物,在她尚未意識到的時候,她心裡已然把他慢慢從弟弟,當做了?心儀男子看待。
若只是弟弟,年?安認祖歸宗、飛黃騰達她比任何?人都要高興,不是覬覦他的家產,也?並非是想跟著沾光,她只是純粹為他拿回他的東西而開心。
但若他成了?愛慕之人,他從一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為萬貫家財的繼承者,明月便不禁變得?怯懦不安,心裡如藤蔓般蔓延出許多卑微。
她只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女子,興許容貌上出色幾?分,嫁與尋常人家尚可,但若是攀上陵城江家這樣的大戶,明月自己都覺得?自己高攀了?。
「姐姐你怎麼了??」
明月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江家真是厲害。」
江晴雪不以為然,「其?實也?都是祖上留下來?的,最厲害的還是那些祖宗們?,姐姐你也?很厲害呀,能靠著自己開這樣一家鋪子,靠自己的雙手掙錢養活家人,這真的很不容易的!」
「你別?擔心,要相信表哥,更要相信自己!我外祖他們?也?不是洪水猛獸,姐姐這麼好的人,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許是她臉上的惴色過於明顯,江晴雪嘰里咕嚕地不停安慰,「而且還有我啊,我一定會幫你們?的!」
明月面色微紅,「我、我還沒答應他呢……」
江晴雪嘿嘿笑道:「等表哥回來?了?,姐姐再好生考驗他,表哥他真金不怕火煉,定不會叫姐姐失望的。」
明月眸光微黯,「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這時疫何?時能結束。」
「天氣漸冷,近兩?天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應當快過去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見小山掀起門帘走了?進來?,有些神不守舍的。
明月見狀,忙問:「小山,出什麼事?了??」
小山眸色黯淡,「方才我去布莊,聽那裡的掌柜說,香凝在外地突染風寒,病得?厲害,暫時不會回來?了?。」
「興許是天氣變換,一時著了?涼也?是常有的,將養幾?日也?就好了?,你不必太過擔心。」
「我是怕她萬一也?染上時疫,那就糟了?……」
江晴雪道:「即便染上了?,香凝也?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寬慰他半晌,小山方漸漸舒展眉頭,日落之後,見沒什麼人來?,三人便關門回了?家。
金風肅冷,吹打得?窗欞微微作響。
江晴雪睡覺不甚老實,於是房裡便多放了?一張床,中間?隔了?道布簾,兩?人分床而眠,也?有了?些私隱。
這夜明月睡得?迷迷糊糊,忽覺背後一涼,身子被擁進一堵寬闊堅實的胸膛之中,她心下一驚,正欲張口?叫人,唇卻被人捂住。
「姐姐,是我。」
少年?清冽微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明月心口?猛地一跳。
「年?安?」她又驚又喜,壓低聲音,「你、你回來?了??」
「嗯。」江年?安從身後緊緊抱住她,高大的身子擠進了?她的被窩,床登時顯得?擁擠窄小起來?。
明月睡意全無,側轉過身,借著清淺的月光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俊臉。
雖面露倦色,眉眼卻極為英俊,鼻樑挺直,薄唇微微彎起,正一臉溫柔地凝視著她。
心尖似是被稚羽拂過,明月不禁撫上他的臉頰,聲音低柔:「什麼時候回來?的?可吃飯了??」
江年?安蹭了?蹭她的掌心,乖巧回答:「半個時辰前?到家的,不想吵醒姐姐,所以我匆匆沖了?個涼。」
明月心裡一驚,摸了?摸他微涼的脖頸,薄嗔道:「你也?太胡來?了?,如今天涼了?起來?,怎麼能沖冷水澡?」
「姐姐給我暖暖。」江年?安低聲撒嬌,抱她更緊,似是要將她按進自己身體裡去。
衾被蓋在兩?人身上,明月不想涼到他,便與他緊貼著,隔著兩?層薄衫,她清晰地感覺到他壁壘分明的腰腹,微涼緊實,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腰肢。
她面頰微熱,見他眼底一片烏青,不忍推開他,「我給你暖一會兒,你等下要回自己房裡去。」
若不然,要是被小雪撞見可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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