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套干净的被褥,又洗了个热水澡才感觉活了过来。
屋外的灯都关了,只有窗外的路灯映进来斑驳的光影,我在厨房举着杯温水大口的喝着,余光却不经意瞟到餐桌上一个熟悉的物件。
屋里太过昏暗,我犹不确定走到跟前,看着一只淡粉色胖墩墩的焖烧罐突兀的出现在餐桌上。
吧嗒——
客厅里传来突兀的一声,我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浴巾,脑袋“嗡”的一阵眩晕……
“抱歉。”江城北暗哑的声音传过来。我看到他刚迈出去的腿又退了回去,颀长的身子重新隐入暗影中。
“呃……”我想说点什么,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我俩就这么隔空沉默着,可能只有几秒,却让人觉得无限冗长。
再想不出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我甚至能听到我未擦干的梢水珠滴下来的声音。
最终江城北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桌上有粥,趁热吃了吧。”说罢来不及给我任何反应转身消失在无边的暗沉里。
大门关上的闷响让我缓过神来,我打开灯,怔怔的旋开焖烧罐的盖子,看着冒着热气的粥里大块的牛肉和姜丝了会愣。
那个人,真的是江城北吗?
怎么可能呢?
后来很多次我坚信那天江城北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切只不过是我烧糊涂后的臆想。
一种必须要在我脑海里剔除的臆想。
周一我的身体恢复的大差不差。
刚来到单位就被同事们拉过去开小会。
“浅川你这几天没来没看见,咱单位可热闹了!”同事小昭拉着我的胳膊低声说道。
我看了看玻璃墙外一如既往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业务部那三个实习生有印象吗?李总上周带她们去参加酒会,其中一个小姑娘被经销商那边的副总看上了……”小昭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神秘,最后几乎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你知道,李总最喜欢干的就是保媒拉纤的活儿,也不知道背地里许了那小女生什么,听说就那啥了……”
我一直了解李总的德性,大胆子没有,风险转移这块玩的手到擒来。
早就听闻他贯会利用实习生,就看中他们初入社会单纯懵懂听话好拿捏,借着谈项目的机会利用她们拉拢合作伙伴。
市面上各类潜规则对他们来说太过小儿科。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他们在工作中或装出一副绅士做派,或一副老实巴交妻管严形象,对女孩子尽显风度与照顾。
就连李总这种老滑头也从不和女同事开过分的玩笑,只在背地里会暗戳戳的觊上两眼。正因为他谨慎又让人抓不住把柄,才能一直稳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
而他拉拢的那些人,他们总是以照顾下属为借口一点点蚕食掉别人的警惕心,再做出一些出格行为后又以情难自禁为借口开脱。很多女孩由此单纯的陷进去,自认为自己是在谈一场神秘刺激的办公室恋情,实则她们不过是他们众多猎物的其中一个。
“你看那俩女孩了吗?经过这档子事还能留下来继续干这心理素质,啧啧……”小昭努了努嘴,看向坐在业务部格子间的两个女孩。
“那个女孩怎么打算的?”我指的是没来的那一个,小昭口中被算计的那个。
“你听我说,热闹就热闹在这了。”小昭一屁股坐进位子里,眼冒精光:“要说现在的oo后真的够勇,那女孩一开始可能是被唬住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着突然醒过闷来,上周五带着家长差点砸了李总办公室。”
哦?现在的孩子们还真是不简单。
“后来呢?”
“你知道李总那德性,一开始还当那孩子好拿捏一阵吓唬,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吃这套,据说手里有李总要她们工作时间宴陪的录音,可能里面还许了什么别的。连带着其他证据把李总和经销商的副总一起告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走司法程序了。”
“她还真给李总他们告了?”只要法院不判,公司一般都会对这些事冷处理,李总的根系过长,不会那么容易被扳倒的。
“咱也说不好最后会怎么判,李总那个老滑头要想脱身有的是借口。”
“哎哎哎,别说了,十分钟之后开会。”陈姐进了办公室,说完话冲我意味深长的撇撇嘴。这种腌臢事情,在职场太平常不过。
会议上依旧是那些陈词滥调,公司给李总找了个理由放了几天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开完会大家回到工作岗位按部就班的工作。偶尔会有人私下谈论几句,慢慢的这件事也就当做一个小插曲被掀了过去。
整个一周我都没有收到江城北的信息。阿泽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候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不经意的提起他最近要陪着江城北去h市谈项目,恐怕这段时间内他们都没有时间回来。
“钱串串,我最近吃什么都不香,还是你做的饭最可口!等J市的项目结束以后,你跟着我们走吧……”
阿泽在电话那边念念叨叨的没完,我安安静静的听着,心下了然和他们的交道不会长久。
果然如阿泽所说的,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来J市,但每个月一号都会准时收到江城北的转账。
连续一个月我只是每周六去他那做一次卫生,我退回一半的工钱,他没回复,也没有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