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只有刘病已一个人冷静的笑着收银子。英姿丰伟、俊朗凡的少年,言行举止间自有一股风流。
“谋哥。”王奉光苦笑着走过去,把手中的肥鸡送与他:“喏,这算是送与你回去做汤补身子了。”
刘病已笑了笑:“算了吧,奉光叔。倒不妨您留着自己尝尝鲜,也给意姐姐补补身子。”
王奉光倒也笑了,打趣道:“你小子未免谦谨过甚!还是瞧上我家那丫头了?”
刘病已客气笑笑:“礼数总是不嫌多,也差不了的。至于王意,谋可不敢妄想,莫说关内侯,许了婚的高家都能把我揍个半死!”
又见许平君与王奉光是旧识,拱手见过:“小娘子见笑,烦请原谅则个,小生见过女郎。在下刘病已,乳字谋。”
平君还礼,盈盈一拜。王奉光笑着引荐:“这是宦者丞许广汉的女儿,小字平君。”
刘病已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美人,很是喜欢,惊喜道:“原来是许公的女儿!这倒真是有缘,在掖庭,我同你家大人住同一宿舍!”
“原来。”许平君看着刘病已,神情更是羞赧,“原来阁下便是王曾孙。失敬。”
刘病已挠挠头,虽在笑,却有几分心酸苦涩:“落魄王孙罢了,谋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王奉光笑道:“许小娘子还不带路,今日美酒肥鸡兼备,岂有不痛饮之理!”
平君垂额颔:“诺。”
王奉光自顾自走在前,少年心性的少年少女却在后头咬耳朵。
许平君像个好奇宝宝问个不停:“未曾想你同王公竟会是忘年交。对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刘病已笑道:“说吧。”眼睛却是一刻不停的在许平君身上,他心里盘算着:张归荑,王意,张妙,杜君宁,张敬。。。。。。漂亮高贵,温柔可人,聪慧明丽的女孩子也算见过不少。怎么这个小丫头就这么讨人喜欢,叫我一见了就想着亲近?
许平君似全然没有理会少年痴恋的目光,自顾自道:“那只秃鸡那样瘦弱,你又是怎么预知它一定会赢得呢?”
刘病已轻笑,耐心解释道:“其实很简单。那只鸡又秃又瘦是因为它‘久经沙场’把自己变成那样子的,这也说明它凶狠,咬住敌人后绝不放松,一定会让自己获得最终的胜利。而那只肥鸡,显然也是只好苗子,可惜它经验不足又没有秃鸡那样敢于拼搏的精神,最后被做成鸡汤的命运也是在所难免的。”
许平君很惊奇:“天啊,真没想到竟是这样有趣!我母亲整日里教导我怎么做个贤妻良母,什么都不叫我涉猎。”
刘病已停顿了一下,一种血腥弥漫的苦涩蔓延心头、充斥口腔:“贤妻良母?你。。。。。。已订婚。”
许平君轻眨一下眼睛,俏皮一笑说:“对啊,是内谒者令家的欧侯公子,母亲可高兴了,说是算得上高攀了。”
刘病已无奈笑笑,觉得心口一阵收缩一般的疼痛,呼吸一窒:“那你呢,对这亲事可满意?”
许平君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哪里谈得上什么情谊。但母亲不容易的。
大人当年侍从昌邑哀王刘髆时拿错了马鞍,无辜下了蚕室做了宦者丞。自此,母亲便是守了活寡。
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全在我身,我又怎么能反对惹她伤心。”
刘病已心疼不已,暗恼自己竟还不及一个小姑娘明事理:“苦了你了,日后若是在欧侯家受欺负,便来找我。我会为你出气。”
“呵呵”平君轻笑,“你倒是会托大,将自己真当了我的兄长不成?”
一句玩笑,两人倒是都开怀。幸福的味道蔓延开来,相视一笑。
只这一眼,便是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