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段時間還見過他,他除了氣色不好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都是你的錯!」路青禾沖他吼,「傅燃!是你把他逼成這樣的!」
不,自己沒有逼他,他已經放他離開了,已經給了他自由。
傅燃什麼都聽不進去,大步走進去。
迎面走上來一個警察,把他攔住,問,「你是死者李仕書的家屬嗎?」
「我……」傅燃一時哽住,眉頭皺了一下,「死者……真的是叫李仕書?你沒搞錯吧?你確定嗎?你再三確認過了嗎?」
警察遞給他李仕書的證件,「我們已經確認死者身份,請問你是死者家屬嗎?如果是的話,需要在這裡簽名,我們就將遺體的處理權交給你。」
「我想去看他一眼。」他想確定是不是李仕書,他想確定一下,是不是路青禾聯合警察在騙他。
「抱歉,先生,由於死者去世多日才被發現,所以我們並不建議你去看。」警察解釋道。
傅燃震驚到後退半步,眼尾悄然泛紅,皺著眉不可置信地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根據我們的調查,死者應該是在工地上墜落,被鋼筋貫穿腰部,回到家中之後,流血過多而亡。」
「怎麼會呢?」傅燃喃喃自語,「他怎麼不去醫院?受傷了怎麼不去醫院……」
「先生,根據我們調查,死者生前在努力存錢,似乎有債務在身,所以不敢去醫院,像是怕花錢。在死者所工作的大排檔和工地上,我們所了解到的情況是這樣,你清楚其中緣由嗎?」
傅燃一聲沒吭,心痛到無法呼吸。
哪怕他願意服個軟,哪怕他願意給他露出一個笑臉,事情到最後都不會這麼糟糕。
如果那一天,自己沒有放他走,結局會不會不同?
他愛他,他那麼愛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李仕書從來沒有愛過他,所以才直到最後,都不肯回到他身邊。
他倔的像一根寧折不彎的竹子,無論傅燃怎麼做,他都不肯低頭。
走出殯儀館之前,傅燃還了路青禾一拳,因為他沒權利處理李仕書的遺體,他把簽字的機會讓給了路青禾。
他不想直到李仕書死了,都死得那麼不自由。
甚至可能,李仕書連死了,都不願意再見到他。
他不知道李仕書知不知道他愛他,他想他應該是知道的。
可是,李仕書的心一直是這麼冷的嗎?捂了那麼久都捂不熱?
甚至,要那樣拼命地逃。
或許他們的相遇就是個錯誤,可是不管在哪個時間點遇上李仕書,傅燃都會愛上他。
他後知後覺自己的做法不對,如果換一個時機,興許可以在一個稀鬆平常的場合再次相遇。
如果可以,他們會不會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
傅燃不確定。
也不敢去想。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他自由,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全文完—